“做了个噩梦?”
工藤新一就差把怀疑写在脸上了。
这幅模样,可不仅仅只是做了噩梦这么简单。
但他们一天到晚除了睡觉的时间都在学校里见面,月下木鲤也没有时间经历什么。
难道真是噩梦?
铃木圆子倒是深信不疑,“我也会有做梦梦到悲伤的事情而哭出来的经历啊!”
不过她做的悲伤的梦大部分都是在看到感人的电视剧或电影之后。
月下木鲤不想将梦中产生的情绪带到现实,更不希望他的朋友们受到影响。
实际上,这并不算是噩梦。
他的朋友们记住了他,让他得以从无尽的轮回之中逃离出来。
伊达航,萩原研二,松田阵平,降谷零,诸伏景光。
他们都记住了自己。
月下木鲤其实应该感到高兴,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悲伤填满了心间溢满了出来。
无法控制的情绪无奈的传递给了他人,月下木鲤也有些自责。
“无论如何,月下木君平安无事就好,虽然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梦,但现实才是最重要的啊。”
“小兰说的对,不过月下木君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啦。”
工藤新一对好友抱有绝对的信任,更何况能够在无人记住的情况下保持善良的心活到现在的月下木鲤一定比谁都要坚韧。
毛利兰却不赞同,“再坚强的人也是需要关心的!新一君明明也很喜欢别人的夸奖啊!”
虽然工藤新一很想说这是两件事,不过看着喜欢的人不赞同的表情,他还是选择了退让。
毛利兰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不仅温柔随和,善解人意,还具有强烈的责任感和正义感。
她总是能及时的感知到身边之人的情绪,然后给出最令人顺心的回应。
在月下木鲤的眼中,毛利兰不是任何作品的女主角,她就是当之无愧的主人公。
他看着三个朋友,感觉心中的悲伤和烦闷都消散了不少。
“谢谢你们,我现在没问题了。”
“对了,这周末小兰就该去参加空手道大赛的决赛了吧,鲤君一定要和我们一起来给小兰加油哦!”铃木园子适时的转换了话题,想着带月下木鲤多出去玩说不定能转换心情。
毛利兰也点头,“如果有你们在的话,我一定能获得冠军的!”
朋友们加油总是激励人心,那可是全国空手道大赛的决赛。
“嗯,小兰一定能够拿到冠军的。”月下木鲤并非只是鼓励,他见过毛利兰帮工藤新一抓路边抢劫犯的时候,身手不凡。
如果光是比空手道的话,月下木鲤不一定能打赢毛利兰。
——
所以说,为什么上到有名的文人,下到普普通通的百姓,都会用不同的方式‘讴歌’友谊。
身边的朋友都是温柔的家伙,月下木鲤被严重侵蚀的情绪得到了及时有效的治疗。
即使还会时不时的沉浸在梦里各种各样的场景之中,但一直都是有人拽着他的、
空手道比赛上,铃木园子站起为最好的闺蜜加油助威,散发着令周围人都畏惧的强大气势。
“小兰!加油!小兰!最高!”
坐在她身旁的工藤新一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看着毛利兰的对手节节败退,也就不担心了。
“月下木君是梦到过去了吗?”
月下木鲤本来专注在比赛之上,突然听到工藤新一这么问道。
“梦到过去…”他愣了一下。
一个梦,就能对月下木鲤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工藤新一觉得除了那些痛苦的过去也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他的证据之一就是月下木鲤在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情绪会显著的改善。
本来工藤新一也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担心,但月下木鲤循环往复的梦魇始终没有改善的感觉,所以他想劝月下木君去看看医生。
“那的确是过去的事情了。”月下木鲤没有办法向工藤新一解释,只能模糊的形容着,“睡着了之后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如果影响到你们的话,请原谅我。”
谁知下一秒工藤新一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月下木君总是太客气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啊,是朋友。
“新一君……”月下木鲤条件反射的想要道歉,却又及时的停住了。
工藤新一另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明天去看看医生吧?影响睡眠质量的话还是看看比较好。”
好朋友的一片心意,月下木鲤没有拒绝,最重要的是他的确会受到那些梦魇的影响,就像是一切都还在发生,并没有结束的样子。
上一次的遗憾还没有弥补,新的遗憾又出现了,他依旧不知道hiro有没有平安无事。
庆祝毛利兰获得冠军的聚餐结束后的第二天,几个人又陪他来看病,铃木园子还给他挂了个最好的号。
医生最后给他开了些助眠的药,让他白天的时候尽量不要胡思乱想。
如果可以的话,多和朋友们在一起,转移注意力。
谨遵医嘱,但是青梅三人组。
他们叮嘱月下木鲤一定要记得睡前吃药。
“鲤君平时也多和我们聊天嘛,不要光是听我们说话。”铃木园子可能比不上工藤新一聪明,也没有毛利兰那么高的情商,但大小姐的体贴才更显得珍贵。
“好。”月下木鲤双眼柔和的看着他们。
——
梦没有骗人,能够留下关于他印象的人越来越多了。
至少他现在不能迟到了,老师虽然会愣住,但看一眼点名册再看看他就能精准的把他喊起来‘扔’出去。
但是月下木鲤却并没有想象中会觉得开心。
他想要回到原来的梦境之中。
吃了医生开的药,月下木鲤躺在床上,再次落入新的梦境。
再次睁开眼睛,他看见了熟悉的东西。
身体被束缚起来,针头扎在他的肘窝的位置,鲜红的血液顺着透明的管路流了出去。
月下木鲤觉得脑袋有些发晕,是失血过多的前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算是有人将针管抽了出去。
在月下木鲤昏睡过去之前,他听到身边的人在和另外一个人说着些什么。
‘这孩子,本身就是奇迹啊。’
月下木鲤再次醒来是在看起来很普通的房间里,可明明是温馨的布置,却给人一种刻意的程序感。
很快他就想通了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个房间里的玩偶,玩具之类的东西,既有女孩子喜欢的,也有男孩子喜欢的,但无一例外都是崭新的,包括他正盖着的被子,也有一种新布与新棉絮的臭味。
他的脑袋还是有些晕,却听到耳边有什么和床单摩擦的声音。
于是月下木鲤转头,看见一个可爱的白发小姑娘。
小姑娘扒在他的床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她还有一双很漂亮的红色眼睛,像宝石一样让人想起‘珍贵’和‘重要’这样的词语。
“鲤。”
“…你认识我?”
小姑娘站了起来,穿着可爱的裙子。
“鲤。”
虽然她只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但月下木鲤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小姑娘大概是想带他去什么地方。
于是月下木鲤忍着头晕,从床上下来,小姑娘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出了房间。
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穿着单薄的白衣,和自己之前在黑衣组织的实验室里待着的时候如出一辙。
只是那边的实验室,没有身边这样的小姑娘。
两人一路走出去,偶尔会路过一两个穿着实验服,手肘夹着资料板的实验人员,只是他们似乎都不在意两人,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很快,小姑娘带着他站在了一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门前。
小姑娘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用另外一边的身体靠在门上,用全身的力气去推。
月下木鲤伸手,帮了她一把。
这时,月下木鲤终于知道小姑娘想要干什么了。
“鲤,咖喱饭。”
这里竟然是厨房,而且看起来里面应有尽有。
不过这样的房间以及这个面积,也不像是这里的员工食堂。
为这孩子准备的?月下木鲤猜到。
“你想吃咖喱饭吗?”
小姑娘乖巧的点了点头,“要红色的。”
红色的?辣咖喱饭?但是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是能吃辣的样子。
而且,到现在,月下木鲤依旧没有搞清楚这孩子是谁,现在是什么状况。
“安娜。”
“嗯?”
月下木鲤和那双宝石般的红色眸子对视,有一种自己的想法都被看穿的感觉。
“你是安娜吗?”
小姑娘点头,似乎也不觉得他的反应有什么奇怪的。
月下木鲤点头,“好的,安娜,你吃辣吗?”
安娜摇头,指了指那边的调料柜。
月下木鲤去把做咖喱饭的食材拿出来,随后在安娜指着的调料柜里看见了红曲粉。
红曲粉?这样的话就能把咖喱做成红色的又不辣了。
这个厨房并不大,于是无论是切菜的声音,还是咖喱嘟噜的声音,都被放大,变成了无比诱人的模样。
安娜才六七岁的样子,矮矮的只能扒拉在旁边垫着脚尖看向锅里食材的跳跃。
这孩子应该也是这个实验室的实验对象之一,月下木鲤虽然自己可以不在意,但对这么小的孩子做这种事情…
月下木鲤皱眉。
很快,咖喱饭就做好了,安娜乖巧的坐在餐桌前,虽然没什么表情,都能谁都能看出她的期待。
“很烫,小心一点。”
安娜点头,但还是直接怼着勺子来一口,然后立刻就被烫到了。
月下木鲤立刻去倒了杯冷水,递给了安娜。
下一次,还是先隔水冰一下再给安娜吃吧。
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厨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从长相看来就有些阴险,充满着野心的家伙走了进来。
“忘名和安娜果然在这里啊!今天也是咖喱饭,看起来真是充满食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