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占据了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在别人的人生中,行走在一段陌生的道路上。
他是谁?
“阿鲤!”
明明应该是熟悉的名字,可少年愣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抬头,而一开始呼唤他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是戴着口罩和连衫帽,似乎是为了隐藏什么,走到他的面前之后才取下了口罩。
少年本能的觉得男人那胡子充满了违和感,可除此以外,他没有任何的记忆。
“你是谁?”
男人瞳孔微缩,似乎根本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熟悉的好友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甚至还害怕的往后瑟缩了一下。
“...阿鲤,你怎么…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这句话也是颤抖着说出来的。
少年虽然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可却没有失去自己感知的能力,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伤害到了对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年满脸的歉意,可这份歉意都来的那么令诸伏景光心痛,“但是,你说的阿鲤,是在叫我吗?”
——
安室透收到了毛利兰的‘求助’。
但他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就像是收到了什么不重要的短信一样,镇定自若的收回了手机。
“任务也算完成了,那我就先走了。”
作为‘神秘主义者’,波本向来不喜欢这些‘聚会’,如果不是boss指定任务或者别的特殊情况,琴酒根本不乐意喊他。
“等基安蒂确认了再走。”琴酒吐了一口烟,冰冷的说道。
波本叹了口气,无奈的摊手,“好吧。”
只有安室透自己知道,现在他的心慌已经快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满是汗,阿鲤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毛利兰竟然会如此形容,并头一次向他求救。
于是他只能把这件事告诉诸伏景光,希望他能快点找到月下木鲤。
诸伏景光没想到找到月下木鲤很轻松,可真正出现问题的根本不是能不能找到这件事。
‘你说的阿鲤,是在叫我吗?’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黑色的半长发,金色的眼眸,熟悉的打扮,可除了这些,那陌生的气息,那充满迷茫的眼神。
诸伏景光竟然找不到任何证明他就是月下木鲤的证据。
不,根本不需要证据啊。
“你就是阿鲤,你是月下木鲤啊!”
诸伏景光甚至不敢去想,少年是如何忘记自己名字的。
警校时,他们拼尽一切,想了无数的方法,不管是互相提醒,还是在床头贴上少年的名字,甚至在校卡的背面刻下了‘月下木鲤’这四个字,就是为了不要忘记重要之人的名字。
他们记住了,可诸伏景光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忘记的,会是月下木鲤自己。
“我是月下木鲤?”
“千真万确。”诸伏景光知道现在绝对不是他慌乱的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当务之急都是先将月下木鲤带回去,问他还记得什么。
“那…你是谁?”月下木鲤问道。
诸伏景光突然就有些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这句话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的无比过分。
无数人都说出过这句话,在月下木鲤的面前,询问着月下木鲤。这份被迫反复品鉴的绝望,自己竟然今天才真正的理解了它的痛苦。
“我是诸伏景光,你一直叫我hiro,阿鲤。”诸伏景光拾掇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试图让好友回忆起过去的一切。
“诸伏…?”
“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