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不死心地问:“陛下给微臣三天时间,微臣三日之内给公主找到——”
“朕只当今日没见过你二人。”刘彻打断他,“没找到合适人选,你二人又当如何?”
阿奴看向赵破奴。赵破奴不敢娶公主。可要是有阿奴作伴,也不是不可以。
阿奴:“陛下不会反悔吧?”
刘彻给黄门使个眼色。章兴托着笔墨到二人跟前。“军令状”写了两份,刘彻和阿奴以及赵破奴各执一份。
阿奴觉着妥了,身心放松地同赵破奴回去。
黄门章兴望着二人步履轻快,很是想笑:“陛下今晚怕是不用睡了。”
刘彻颔首:“朕得被卫长君骂的脑袋痛耳朵红。”
黄门很是诧异:“您知道啊?”
“朕叫他俩进宫就料到了。”刘彻望着空荡荡的空门,哼笑一声,“十来岁的小子敢跟朕玩心计。也不想想朕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
黄门:“您跟太皇太后掰腕子。可这不是国事啊。”
“朕的家事哪一件不是国事?”刘彻反问。
黄门张了张口,想起立后,想起陛下感慨皇长子“孺子可教”,打算明年立储,真无一不是国事。
“阿奴对大公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出意外,大公子明日便会找来。”
刘彻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明日啊?晚了!告诉皇后可以着手准备妆奁了。”停顿一下,“先别提阿奴和赵破奴。以她的聪明其实也能想到。”
椒房殿离宣室并不远。椒房殿小黄门看着刘据出来玩儿都碰到前往宣室的官吏。
黄门从椒房殿回去,还没到宣室,椒房殿黄门就打听到陛下召见了才封的两个小侯——卫寄奴和赵破奴。
卫子夫对阿奴很是满意。虽然不了解赵破奴,可她了解卫长君。无论刘彻每日去王夫人处几次,凭他给女儿选的婆家,卫子夫都不好抱怨他无情。
虽然卫子夫搬去椒房殿没几年,可她私产颇多,全是王夫人入宫前刘彻赏的。卫子夫叫宫女去找两个女儿,带她们开私库,叫她二人挑选。
两位公主有食邑,以至于并不在意嫁妆多少。卫长公主红着脸眼巴巴看着母后。卫子夫无奈地告诉她,陛下把她许给了阿奴,妹妹是赵破奴。盖因赵破奴比阿奴小上一岁,她比妹妹大一岁。
姊妹二人都很意外。
卫子夫好奇:“怎么了?”
卫长吞吞吐吐,甚是不好意思:“祖母在世时姑母进宫给祖母请安,女儿听姑母意思父皇更满意去病表兄。”
卫子夫心底一突,这可不好:“你钟意去病?”
卫长公主还没开口,她妹妹诸邑公主先说:“才不是呢。阿姊说去病表兄长小孩心性,不适合当夫君。”
卫子夫放心地笑了。卫长公主羞的要撕了妹妹的嘴。
“阿奴挺好。赵破奴也很好。”卫子夫看着次女,“你该知道长相不周正都过不了你父皇那关。”
年方十四岁的诸邑公主很是老成地点点头:“父皇亲眼看过,女儿再放心不过。”小公主有一点疑惑,“以前怎么没听母后提过?”
卫子夫:“没影的事同你们说什么?”
诸邑公主的话也叫卫长公主生出疑惑:“父皇突然想到的吗?”
卫子夫也没想到外甥跟弟弟一样有出息:“你二舅和表兄出征那晚,陛下来到椒房殿同我说去病能全须全尾回来就好。哪想到他手下那些兵几乎人人都斩杀了一到两名匈奴贵族。”
诸邑公主不禁问:“大舅是不是还不知道?”
卫子夫好笑:“阿奴和赵破奴在你外祖母家,他二人入宫怎么可能绕过他?”
阿奴和赵破奴坐上回家的马车,越想越觉着被天子算计了。
甫一到家门口,阿奴就叫宫里的马车回去。他打开大门,没容随后进来的赵破奴关严实,把皇帝陛下招他和赵破奴为女婿的事和盘托出。
卫少儿和陈掌还没回去,夫妻二人又一次目瞪口呆。
霍去病不禁庆幸:“幸好陛下不喜欢我。”
夫妻二人回过神转向他。
霍去病摇头:“看中我会打仗跟当他女婿不一样。”
最先看中的就是你!卫长君瞥一眼外甥,叹了口气:“你们写的什么字据给我看看。“
阿奴递给他:“我认真看过,没漏洞。”
卫长君只想叹气,他已经无力骂人训孩子:“找比你们更合适的人选就是最大漏洞。”
卫少儿不禁说:“我就知道一个,平阳侯曹襄。”
卫媼点头:“平阳侯心性不错。你不在家这几年他时常来找卫广玩儿。很是知礼,没有一点恶习。”
阿奴的眼睛亮了。
卫长君:“身体虚弱。”
此话叫卫媼想起平阳侯同卫广一道从东市回来,卫广额头没汗,他热的汗如雨下。韩说叫他多出来走动,她隐隐听到曹襄说,上午走一个时辰,他下午什么都不用做了。不困,而浑身乏力。
卫媼还忍不住问:“你身体这样,你母亲还敢叫你上战场?”
曹襄:“她哪里知道军中的苦。何况在她眼中我自是千好万好,上马开疆辟土,下马安国定邦,娶妻也当娶公主。”
阿奴见老夫人点头,脸上的失望肉眼可见。
卫长君:“这么不喜欢长公主?”
阿奴摇头:“她很好。只是陛下,不想给陛下当女婿。”
卫长君心底已经决定明日一早进宫。闻言他觉着可以交给阿奴和赵破奴解决,“家家户户都有事。”冲公孙敬声招招手。
公孙敬声惊叫:“我才十二!”又不放心地补一句:“我不喜欢比我大的!”
卫长君很想揍他:“我是说你父亲不是天子。”转向阿奴,“今日若是卫孺找我提亲,你同意吗?”
阿奴想也没想就说“不”。
“韩兄的父亲给他小女儿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