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原来夫人以前的嘲讽还不算什么,真正火力全开时才是最可怕的!
而就像是左右门神守在盛夏两边,原本是打算撑场子的封宴和封景旭,则对视一眼,识相地没有插话。似是生怕影响盛夏发挥后,再被她事后算账。
尤其封景旭,这会儿后背绷得笔直,想起以前曾经跟盛夏的吵吵闹闹,脸色微妙。
——原来盛夏平时对他,真的有嘴下留情吗?
他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可真是命大。
而眼见着丈夫被气得没有心脏病也要犯病,捂着心口喘了半天,林月珍不由语带嗔怪:“夏夏,你要会说话就好好说,现在阴阳怪气的像什么样子?盛华终究是你的爸爸,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
“你可能对我们有误解,以前你每次打电话回来,跟我们抱怨封家对你的冷落和残忍,你爸爸哪次不是嘴硬心软?虽然说着不管你,其实都很关注你的。”
“其实是这样的,昨晚我刚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告诉我,让我必须有什么说什么,不能撒谎,不然就会死。”
盛夏羽睫微垂,楚楚可怜地道:“这梦这么可怕,万一成真了可怎么办?爸和林姨这么疼我,相信你们肯定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憋屈死吧?”
“所以你们就多忍耐忍耐,反正你们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嘛。”
被她张口就诅咒得快要没命,林月珍也快要憋死了,忍不住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明明在知道盛夏性格有所改变后,她还特意研究过她那几天的直播,知道盛夏现在最喜欢演戏装柔弱。
她当时还不屑地想着,只不过是变得更矫情罢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戳中观众们的点,居然宁可喜欢这种祸害精,也不捧着温柔贤惠的岚岚。
不过这次来封家,她自然还是做好了准备的。就算盛夏再怎么装柔弱无辜,她都能以长辈的姿态教训她,谅她也没办法跨越这条线。
谁知道——在他们面前,她竟然连装都不装,阴阳怪气地恨不得直接当场给他们办葬礼!
盛夏:哎呀,谁让你们跟剧情节点无关呢_
看着林月珍那变来变去的脸色,她撑着脸忍不住笑了下,慢悠悠地道:“知道吗,林姨?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林月珍警惕地看着她,没有轻易接话。
似是回想起往事,她眼神逐渐迷离,语气温柔真诚:“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挺像的。”
怎么,这是终于发完疯,知道她想要在封家呆下去,绝不能缺少盛家的支持,所以现在决定跟他们修复感情了?
可她现在不觉得晚了吗?该暴露的可都已经暴露了。余光瞥了眼周围低头的佣人们,还有脸色凝重沉默着的封宴父子。林月珍幻想着她以后在封家惨淡的日子,嘴角扯了扯,给面子地也温柔笑了笑:“是吗?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的。”
盛夏点头:“是啊,只可惜还有那么一点区别,比如我是笑起来很好看,林姨你却是看起来很好笑。”
林月珍:“……?”
反应过来后,封景旭下意识笑出声,虽然又连忙忍了回去,然而还是牵连地佣人们忍耐得更是痛苦,脸都快扭曲了。只能低着头看似眼观鼻鼻观嘴,肩膀却都在偷偷颤抖着。
而缓过劲来的盛父则冷笑一声,自知说不过她,干脆扭头对林月珍抱怨:“每次你都说盛夏还小,需要多容忍,可这就是我们容忍出来的结果!”
“岚岚跟阿遇是相爱结婚,她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死皮赖脸地进了封家,就这也不被承认,简直丢脸死了,就这她还有脸哭,那不是活该吗?!”
林月珍配合地露出迟疑的神色,突然就见到盛夏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刚才居然骂我?”
盛父刚想回应,就突然对上了盛夏的眼睛。
她脸色惨白孱弱,有种透明的脆弱感。然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宛若湖面的冰层,看似干净透彻,实则令人莫名不寒而栗。
盛父也不知怎么,已经到嘴边的话突然慢了一拍,就被盛夏抢先控诉:“呜呜你难道不知道我很脆弱吗?你轻易的一句话,就可以击碎我最后的防线,可你自称是父亲,却什么都不知道,分明只在乎自己。”
“呜呜自私自利冷酷无情还披着慈父的皮,认为自己是个好父亲,殊不知其实就是个只配装废物垃圾的可笑垃圾桶!”
她语气虚弱却咬字清晰,语速快得让盛父直涨得满脑子嗡嗡,脸都扭曲了,甚至根本都没听出来她其实后面的话全是在骂自己。
林月珍也是一愣一愣的,心里顿时升起和当初盛岚秋一样的想法——
盛夏是真的疯了吧?!
盛父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
盛夏捂着心口,不敢相信地倒抽了口冷气:“你,你居然还说话?”
盛父:?
“呜呜我都这么难过了,难过得都快要死掉了,你居然还回嘴?爸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呢?”盛夏摇摇欲坠,“啊,我真的不行了,怎么办,要晕过去了——”
“啊夫人!夫人您别激动,千万小心身体啊,快,药呢,快快端水来!”
知道夫人这是演戏结束懒得再聊的意思,周围丝毫无用武之地的佣人们,顿时配合地冲上前将盛夏包围起来,熟练地递水的递水,喂药的喂药。
顺带着,还将原本还在她对面的盛家夫妻,给有意无意地给挤了出去。
盛家夫妻一个踉跄,险些没栽倒在地。不等发火就看见围着盛夏满脸焦虑的一群人,好像她病情很严重似的,不由顿时就傻眼了。
这,盛夏不是装的吗?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居然真的当真了??
可看这场景,似乎又不太像是装的……莫非盛夏真的有病?
盛父不由惊疑不定起来,一时间也顾不上她刚才大逆不道的那些话了。
而就在这时,男人冷漠矜傲的声线突然响起:“谁说夏夏没有被封家承认?”
盛父心里一凛,回头就看见封宴黑眸微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不出来,盛总倒是挺了解封家人的想法,居然也能代替我发话了。”
封宴这是什么意思?
“封宴你——”盛父张了张嘴,勉强扯了扯嘴角,“我这不是平时见你也不回家,夏夏还每天都打电话哭诉说你冷漠无情,这才觉得是……”
“所以盛总仗着是夏夏的父亲,就可以仅凭一张嘴肆意造谣了是吗?”封宴轻描淡写地反问,幽深的黑眸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盛总别忘了,夏夏除了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们的妈妈,自然也是封家的女主人。”
“你得罪她,就是在得罪我,得罪封家。”
在盛父骤然紧绷的表情中,男人口吻淡漠:“我记得之前就托苏助理警告过你们,不要再来打扰夏夏,看来你们依旧不长记性,甚至上门却连客气都学不会。原来这就是盛家的门风,我算是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