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妍见她咳嗽,忙抽了两张纸巾,在她嘴角上点着。
郁开的唇珠饱满,肌肤细腻,不经意间触摸到滑嫩的脸颊,似婴儿一般。
她额间掉了两嘬碎发,竖在眼睛前。
陈妍又伸手上去,轻轻捻着她的刘海,往她耳朵后面挂了挂。
指腹无意间触碰到对方的耳软骨,滚烫软滑,像是触电了一般。
她默默收了回来手,双目盈盈看了过去。
郁开顾着喝水,一面道谢。丝毫没有感觉到异样。
两人旖/旎的画面,被远处的柳月明看在眼里。
尤其是陈妍,她看郁开的眼神。
作为同类,柳月明非常清楚那是怎样一种眼神,身体往前凑、还不经意制造肢体接触,气氛暧昧,再配上那一双眼。她百分百确定。
陈妍喜欢郁开。
郁开呢?她的小朋友傻乎乎的,正看着剧本呢,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撩拨了。
她深吸一口气,踩着细碎的步伐,摇曳走向二人。
手一推,她的剧本横在二人中间,打破了单相思的氛围。
“郁开,我们对一下这边的戏。”柳月明单指按在画红线的重点处。
一双眼睛杀了过去。
陈妍抬头一瞥,正好和柳月明对视上。
好笑得很,表面和郁开说话,怎么眼睛却瞪着她。
陈妍微微往后一靠,笑意自然地回了过去。
柳月明眉头一挑,错开她的眼。
郁开此时心忙脚乱的,只是,陈妍还在给她补课:“月明姐,稍等一下哈。”
柳月明屏住呼吸,什么?
让她稍等一下?
她掐红了手心,站在原地没有走。
整个人像是墙,堵着郁开。氛围高压。
郁开微感不妙,只好匆匆转头看向陈妍:“陈前辈,要不今天......。”
陈妍摆手:“没事,你们先对戏。”
柳月明坐下来,单手拖着腮,对郁开浅浅一望。
见她把剧本推上来,骨节分明的手在剧本上点着:“月明姐,我们从哪里开始。”
柳月明:“随便。”
郁开:“啊?”她有点惊诧,自己也没想好,要对哪一段啊。
柳月明咳了咳,随手一指:“床上那一段吧。”
郁开:“......。”
怎的哪里都离不开床。
这一段戏,是蚕宁被送入洞房的戏份。
也是揭开,蚕宁被骗的重要桥段。
郁开演的霍心,此刻需要很强的变化。
她要演一个男子,但那男人很柔弱,命悬一线,病秧子。和霍无己完全是两种风格。
这样最考验演技。
郁开倒是对这部分信手拈来,只还是装作不懂,请教高人。
柳月明凑在她身旁,没打算教她演戏技巧,也教不了,她只一个劲凑近,肩膀几乎要戳进对方的怀里,脸贴着她的面部,感受到对方呼吸过来的温度。
桌椅下,柳月明暗度陈仓。
她把宽大的袖子朝郁开手上一盖,单手慢慢攀上她的手心,在她心口挠痒痒。
郁开手心一麻,惊诧望着眼前人,只见她面色正经,正和她讨论着戏:“这里,你一直躺着就好了,剩余的事,让蚕宁来。”
上面清心寡欲,一双手却,恨不得......。
郁开屏着呼吸,沉默了一会儿。
柳月明依旧肆无忌惮,五指灵活,缠上她的手指,与她食指相扣。
她到底在干什么,懂不懂这是片场啊。
“郁开,听懂了没,别发呆啊。”
一只脚朝她踢了踢,郁开回过神来,正要抽走手,却被柳月明弯了一眼,手又被握紧了一些。
怎么回事,难道去云南拍了个戏回来,一时半刻都分不了是吗。
柳月明也不至于这般馋她啊,重活一世,总觉得哪里都怪怪的。
光天化日,衣袖之下,柳月明对着她的手背轻轻抚摸......。
好在导演及时救场,若不然,她这会就能把柳月明逮到空旷处........。
陈青松吆喝着开始下一场戏,仿周朝的礼节不同,夫妇二人并未饮酒,就要送到洞房里去。
工作人员各就位。
郁开和柳月明双双站在婚房门口,化妆师正在为二人补妆。
两人议论着,先左脚还是右脚。
面前是两火盆,跨过去,就入得洞房了。
郁开内心平静,细细思索着如何演戏。
耳边响起喇叭声:“好的,开始。”
随着主婚先生一声送入洞房,周围的亲戚朋友们都围了上来。簇拥着两位新人赶紧入洞房。
一面有人高呼。
恭喜霍将军,恭喜公主等好话。
蚕宁屏气凝神,微微低头,和霍无己一起跨过火盆,这一次,是真的赴汤蹈火了。
进了洞房,房门就被看戏的人关上。
房间仅剩下霍无己和蚕宁。
蚕宁打量了一下房间。
青灰色的墙体,乌檀木地板,桌子凳子,都是上好的红杉木。
梳妆台在床头处,用上好的金镶乌木打造。
帘子是金色的床帐,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蚕宁朝着床看了一眼,不料霍无己走到她跟前,挡着她的视线。
她手里举着两杯酒,正对着她笑:“公主殿下。”
霍无己思忖了一会儿:“不,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蚕宁眸光微闪,只见那酒杯朝她递来,酒水里泛起自己的眸光。
暗淡,无神。
就要和这个陌生的男子共处一室,还要,还要做那样的事。
出嫁前,陪房的嬷嬷教过她。
说男子气血方刚,出去征战沙场的更是,他们不懂得怜香惜玉,势必会让她疼痛不已。女儿家家的头一回,总归是要受不少苦楚。
但是那话本讲了如何减少苦楚,膏体,以及前面.....。
她又羞又怕,偏偏和这个人。
霍无己见蚕宁捏着酒杯,双眼倥偬,似是发愣,她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肩:“怎么了?”
“啊。”
蚕宁吓得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一双眼睛往上抬,正好和她对视上,满是慌乱与惊吓。
霍无己收回手,自是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