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白色的病床上,她疼的胃痉挛,浑身冒冷汗,一旁还有女人的哭声。
她努力撑着眼,看清那个模糊的身影是柳月明。
“小郁。”
这是什么时候?
太疼了,疼到四肢发颤,疼到耳鸣。
嘴里不知道被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像是要探进胃里去,吸胃中令人讨厌的病毒。
她受不住了,终于想起来了,是她临睡前吃的褪黑素。
一次性吃了过量......,是死神来了吗?
太疼了,这一世,她活得太累了,最疼的感觉来自于柳月明。
是她自己找的。
喜欢别人,就要承受别人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结果,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但她没想到,竟这样痛苦。
胃里的疼,带着失恋带来的心脏震颤和呼吸不畅,让她永久停留在二十四岁的年华。
临终前,她十分确信,若有来世,再也不要喜欢柳月明了,太疼了。
五官渐渐恢复,四周安静,浑身的血脉从前世的记忆中把她唤醒。
她撑开眼,面前是一片白,由模糊,到清晰。
竟在医院。
头部传来的阵痛才让她想起发生了什么,说好的不喜欢呢,说好的不爱呢。怎么看到她有危险,还是滚着屁股上赶呢。
郁开叹口气,手指微微勾了勾。
卢丽丽一听到动静,立即进了房间。
她轻步上前,凑着脑袋盯着郁开,嘴角弯起:“郁开,你醒啦。”
没一会儿,又凑过来一个头,是郁复:“老姐,你醒啦。”
郁开张嘴说话,氧气罩堵住她的话语:“月明姐呢。”
卢丽丽:“你说什么?”
她压着脑袋,凑到郁开嘴边:“柳月明呢。”
卢丽丽:“月明姐吗,她没事,已经醒了,你放心吧,我去叫护士。”
没事就好,郁开安下心来,闭上眼睛静养。
医生来过了,对着她上下检查了一通,而后才彻底松口气。
他对着郁复:“你是她什么人?”
郁复:“我是她弟弟。”
医生点了点头:“你们一家人血型还挺稀有。”
像是自言自语,说完就转头离开。
郁复挠头:“不稀有啊,我一直是a型血。”
还说来献血了,没想到有人先他一步,总算好了。
另一边,郁开醒了的消息传到了柳月明这里。
此时,青慧正在陪她吃饭。
她喝了口粥,立即松了勺子。
尖锐的勺子砸在瓷碗上:“我去看看她。”
云遇、青慧、还有柳盛都拦着她。
尤其是柳盛,他多少听了云遇说,柳月明为了那个女生跑到片场,跟着去演女三,才会闹出这件事。
好在那个人救了柳月明,若不然,他定会让她们不再相见。
如同当初不待见云遇那般。
当初是云遇追求柳月明,如今是柳月明追求那个什么郁,两人曾经还有那样的关系。
作为父亲,他知道女儿同他一般,是个倔脾气,但是,那女子出生条件以及各方面,还有之前的那样的关系,让他觉得羞耻。
那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她的女儿。
纵然她要喜欢女生,定然不能配郁开。
他一向严肃,哪怕柳月明才做完手术恢复,语气也不见得温和。
“去什么去,自己都还没好,你去看了她,她就能好?”
云遇一下被他的威严吓到,想起了自己被他震慑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余悸。
青慧则护着柳月明,转头对着柳盛:“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她才醒来。”一面看向云遇:“云小姐,你和你叔叔都出去一下,别让他太吵闹,我要照顾我家月月。”
云遇虽然惧怕,但还是劝着柳盛出去。
柳月明并不搭理柳盛,现在的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她不住。
她不免有些激动,双手捉着青慧:“妈,你带我去看她。”
青慧叹口气:“哎,这叫什么事。”
柳月明眼睛含情:“若不是她,我早被马一脚蹬死,或是摔死了。”
青慧听她如此说,连忙伸手堵她嘴:“你别说这个谶气的话。”
柳月明平静:“不是故意这样说,是事实。”
“纵然我醒了,她若是没醒,我也会跟着去的,还有,她不是只救我这一回,这一生,管她如何弃我,厌我,躲我,我都不可能放她走。”
她颤抖着手,紧紧握着青慧,连带着温热地气息吐露,鼻音一颤,似哭腔般:“我就在门缝看一眼。”
青慧疼她,起身扶着柳月明。
她还有些疼痛,只将手靠在青慧肩侧,缓缓往外走。
隔壁,就是郁开所在的房间门。
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刚好能看见郁开的情况。
不见还好,一见她面色惨白,头上缠了绷带躺在那里,心口没来由一阵疼。
她捂着鼻子,身体跟着颤抖了起来,眼泪也在一瞬间落了一滴。
而后,又看了几分钟,柳月明擦了擦眼泪,深呼吸着,又笑起来。
她轻轻拉回门,转身和青慧回了病房。
又休息了一天,疼度已经减少。
柳月明可以自行起身了。
柳盛和青慧也松下一口气。
云遇天天来照顾她,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柳月明压着眉毛,十分不想见她。
这天,云遇照常端了粥过来,坐在她跟前,看她吃饭。
一面看她吃饭,一面说自己的事。
“月明,坦白跟你讲,若是我在马场,第一个冲出去救你的,一定是我。”
柳月明喝了粥,哦了一声。
云遇瘪嘴:“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柳月明也没怎么听她说话,又哦一声。
但是忽地一惊,看着云遇:“怎么没听见你提过。”
云遇:“那个时候,我哪里敢提,我妈病重十分,全家人没一个人敢说,更何况我了。”
柳月明:“那你找到了吗?”
云遇摇摇头:“挺难的,一个镇有好几个村,每家每户都去了,没有。”
“所以,我是又没找到妹妹,又没照顾好你。”
说到此处,云遇很想去拉柳月明的手,柳月明冷淡地瞥着她,她又缩回去。
柳月明吸了口气:“所以,当初你出国一言不坑,也是因为妈妈生病。”
自然是,云遇那个时候知晓她发生那么大的事,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讲。
她也明白了,人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纵然自己的世界天塌下来,别人也无法顶着。
云遇的手放在床沿:“当初,若是我留下来陪这你,你定......定会被我感动的对吗,这次我决定。”
柳月明严肃:“没有想当初,没有如果。那个时候我很虚弱,若你对我好,或许吧,可就算松动又如何,又不是喜欢。”
云遇同她个性相通,都是傲得不行的人,两人在高中也算相互陪伴走了漫长的时间。
这些情谊,她是知道的。
只是,那断了的就是断了。
真正让人动心的,是同她一起走过前世的六年,今生的一年,还有未来的.....数不胜数的日子。
云遇再要说什么,却已是如鲠在喉。
柳月明喝完粥,轻慢躺下,伸手摇了摇:“你走吧,我要睡了。”
云遇收拾好碗筷,将h家的金黄色钱夹放在她的床头:“那我先走了。”
走的时候正好勾着钱夹往下一带,落在了地上。
柳月明正要叫她,躬身去捡钱夹。
指尖正落下,看到了钱夹里的全家福。
云遇六岁的样子,同郁开小时候照片一模一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