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一吹,脚底心透着冰冷刺痛,似乎还能感觉到液体的流动。
柳月明总算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郁开。
此刻,她的身体被抱着,悬浮在空中,然而她的心却像是石头一般落下。
郁开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些羞怒,不愿同她说话,只搂着她往公寓里快步走。
灯光疏影下,郁开的侧脸流畅而又好看,整个人自带暖黄柔光。
刚才,她真的做事太过出格了,此时此刻,心中竟小有惭愧。
不过,郁开真的同陈妍在一起了?既是在一起了,怎么又会抱着她,抱着她回公寓呢?
没有在一起吧。
柳月明含着唇,小心翼翼朝她身上靠了靠。
谈过恋爱的女人,身上往往会有那个女人的味道。
鼻尖轻轻点着她棉质的卫衣,小口吸着气,是干爽的洗衣液混合阳光的气息,肉质散发着清雅的雪松味。
没有小狐狸的骚味。
可她依旧不能确定,郁开有没有同她谈。
进电梯后,郁开抱着她,背对电梯门,以防别人认出来。
很快,电梯挤上来一拨人,后面一直喊进去一点。
郁开只好抱着她往里挤了两寸。
怀中的人也十分配合,整个身体往她跟前贴了贴。
柳月明的手也往她领口摸来,冰凉指腹像是游蛇钻进她的衣领。
锁骨处传来一阵凉,郁开低下头,眼神制止她。
柳月明拒绝同她对视,只蹙紧眉头,整个脸埋进她心口。
这位置,正好贴着她的心口,柳月明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
她应把柳月明扔银杏树下。
心口被撩起一阵波动,郁开时不时用指腹掐一掐她的腰,示意她适可而止。
柳月明只管在她怀里吐气呼吸,最多腰肢一扭,继续放纵。
指头在她锁骨上点来点去,偶尔还掐她一下。
柳月明轻盈了不少,以往,她做她情人时,最多能抱着她从楼下走到楼上,不过一分钟。电梯停停走走两分钟,她也不觉得累。
往下看时,能看见针织毛衣下分明的骨头。
腰肢也是,之前还有薄薄的一层肉,现在只剩下硌人的骨头。
是角色需要,还是没好好吃饭。
低头看了她几秒,柳月明像是蹭够了,松开她胸口,眼神微微斜上来,正巧与她对视上。
电梯到了,郁开冰冷地转开眼眸,抱着她走了出去。
要知道,这样的柳月明从来少见,前世,就是让她主动抱她一会儿,对方都是不肯的,这一世,倒是主动贴上来了。
柳月明做任何事都喜欢过犹不及。
思索间,柳月明忽然对她说:“你刚刚在看我吗?”
郁开抿着唇,并不打算搭理她,用指纹解锁后,一脚踢开门,抱着柳月明往客厅走。
“你好像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是不是......心疼我。”
柳月明抬着眼,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泛红,整个人就是一个娇滴滴的模样。
她没理她,只大步流星走到沙发上,狠狠将柳月明摔了上去,发出一声闷响。
“啊!”柳月明伸手摸着臀,嘴巴瘪了瘪。
正要说什么,郁开已经转过头去,去找东西了。
“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柳月明小声嘀咕着。
郁开拉开蓝色医药箱,找出生理盐水、碘伏、绷带、云南白药,剪刀等东西。
转身觑着她:“我以为你不知道疼。”
刚才都疯了,神经细胞全部集聚到脑海,哪还能顾得上脚底心。
不把她摔疼了,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严肃地拖着小板凳,放好垃圾桶,端正坐在柳月明身前,伸手拉起她的右脚。
脚掌上是斑驳的血渍,有的已经干了,有的还在流动着。
伤口还蛮深的,不过还好,没有玻璃。
她拧开生理盐水,抬头犹豫地看着她:“我冲了,你准备好。”
柳月明这才蹙紧眉头,有些害怕:“你轻点。”
冰凉的生理盐水冲在伤口上,柳月明脚掌一缩,发出闷哼一声。
郁开捉紧她脚,不让她有异动:“别乱动,疼?”
对方眼眸微压:“疼。”其实不疼,有些冰凉而已。
“谁让你不穿袜子,还穿拖鞋。”郁开埋怨了两句。
柳月明嘀嘀咕咕:“我这是为谁啊。”
清洗好伤口、撒好云南白药、总算把血止住了。
这会,就要给尊贵的小公主缠绷带。
郁开看了一眼自己现状,她正蹲在骄傲的公主殿下腿前,伺候着她,怎么来来回回,她还是回到了原位?
思来想去,郁开心中愤懑:“你不应该跟我道歉吗?”
她紧紧缠着柳月明的脚。
“道什么歉?你能轻点?”
她觉得郁开是故意要勒她伤口。
“刚刚,你把我推到,跟我说的那些话,你难道不羞耻,不后悔吗?”
绷带绕了一圈又一圈,柳月明坐直身体,脸忽然凑上前。
她没化妆,眼睫毛自然卷翘,浓密像是小扫把,一眨一眨。
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不后悔。”
郁开顿时拿她没了办法,只紧紧缠着她的脚,再用胶布封口,就算了事。
“24小时不能沾水,也最好不要走动。”她起身收拾残渣,顺便嘱咐着。
柳月明回到:“不走动,不走动,我今天就住这。”
她暗自窃喜,就是十八台轿子来了,也别想把她请出门。
郁开不知道她想什么,只收拾好东西。
柳月明趁机问她:“那我想洗澡,你能帮我?”
郁开:“帮不了,一次不洗澡不会死。”
柳月明:“那我是不是......和你一起睡?”
郁开拧眉头,正思索着。
柳月明勾起唇:“我不是说那个睡,毕竟我脚受伤了,来日方长,我的意思是,你这个沙发也很小,我要是睡着滚下来了,不是不好,我能睡你的床对吗?”
她沉思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