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仆观主,沈时晴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也无强权在手,却也有几分驭下手段。
只不过,有点本事却无决断之心,被人逼到了极致才敢回击,在赵肃睿看来,依然是个废物。
此时,阿池小心地走到了图南身边,轻声说:“姑娘可能伤了头。”
图南瞪大了眼睛。
阿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摆手:“都不认得了。”
图南先是大惊,然后大怒:“我去将那个管事的婆子拎来,问问她是不是对姑娘动了什么手脚!”
阿池连忙拽住了她:“先将大夫请来给姑娘查看才是最要紧的!”
两人拉拉扯扯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赵肃睿的双眼,他歪头看着,觉得有趣。
他的那几个鸡狗猫鼠跟这两个小丫头比,还真少了几分这样一心护主的真切。
“你要去看那些被押起来的婆子?”赵肃睿又来了兴致,“押来让我也看看。”
几个谢家的婆子被押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们平时美人灯儿似的二少夫人斜岔着腿歪坐在床上,手里还端着一碗热鸡汤。
被关了大半日没吃没喝的几个婆子跪在地上,神情委顿,其中一个穿着青色绸褂,腕子上还悬着个扁金镯子的,一看就在主人面前有些脸面。
那个婆子一见着沈时晴立刻喊道:“二少夫人您没事儿可太好了!老奴我实在是不知道您怎么就突然伤了自个儿,老夫人让您抄写经书全是一片关爱之意,望您修心养性,您如此可是伤了老夫人的心啊!”
这话在这婆子的心里已经琢磨了许久,她奉命看守少夫人却让人受了伤,她是难辞其咎也得把对方也牢牢拽着,二少夫人受伤是她自己的过错,让老夫人面子有损就是她们全家人活到头儿了!
说完,这个婆子把头磕在了地上,磕得重了,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老奴我罪该万死,二少夫人您也不该对老夫人生了怨怼之心啊!”
高坐床上的“二少夫人”看都没看她,只将碗里的汤喝了个干净。
又哭又嚎了好一阵儿,尘土飞扬热血涂地好不热闹,别人却不接茬,翻腾了大概一刻,这个婆子渐渐静了下来。
斜光从窗子照进来,亮堂堂的地上飞尘轻晃,突然,“咔哒”一声脆响将婆子吓了一跳。
却是二少夫人将喝完了的碗放下。
顶着沈时晴壳子的赵肃睿喝了两碗鸡汤,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看向了一直坐在案前的阿池。
阿池连忙站起来:
“姑娘,刘嬷嬷的认罪书已经写好了,她承认自己是受宁安伯夫人指使来庄子上……”
看着阿池递过来的纸,赵肃睿心里一赞,那沈三废虽然干啥啥不行,养出来的这几个婢女倒真是能文能武,这一手小楷笔法秀展、字形严整,不下苦功是写不出来的。
他摆手:“让她们都摁下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