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赵肃睿下决断的那一瞬,他想到了现在还在沈宅与庄子上的人。
也不是夏荷和柳甜杏她们,而是为了两个孩子日夜绣花的青莺、为了张婆子每天努力识字儿的小包、在庄子上每天兴高采烈只等着操练完了就吃肉的男女老少……那个之前在庄子外头等着端肉汤回家的小丫头也被他召进了庄子里帮忙。
对了,那小鸡崽子似的小丫头叫三两。
一旦想到了这些人,赵肃睿就知道,他能选的人只有图南。
图南看似乖顺,骨子里却不像个丫头,这一条,她真是像极了沈三废。
从庄子到沈宅,都是他赵肃睿打下的基业,阿池能想尽一切办法替他守住了,却未必守得住人。
图南则相反……还是跟沈三废一样。
赵肃睿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腻歪,整个人往后一靠,头却撞在了墙上。
“姑娘!”
“嘶!这破地方!明日你给我多带些被褥过来!”
“是!”
次日图南果然带了簇新的被褥过来,将那木床给垫得厚厚的。
大概是知道他嫌弃这牢房里的气味儿,褥子的四角都缝了香包。
可就算被照顾得再仔细,赵肃睿还是觉得自己着凉了,不光打喷嚏,还有点儿冷。
当然,他不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执意要坐牢等着沈三废来救的过错。
都怪沈三废这身子太废了!哼!
“哎哟,官爷,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这牢里怎么还有这么一处神仙住处?”
赵肃睿抬眼,看见一个穿着旧棉袄子的女子提着小包袱拖着腿跟在狱卒后面往牢房深处走。
狱卒给了那女子一脚,让她别乱说话。
赵肃睿皱了下眉头,狱卒管教犯人也就算了,怎么连来探监的都打?他打定了主意一会儿要给那狱卒些教训,不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儿铁链声,接着,那狱卒摇着手里的钥匙,哼着歌走了出来。
刚刚那个女子竟然没有跟出来。
“狱卒。”
赵肃睿出声叫住了他。
“夫人您吩咐?”
“刚刚那女子是谁?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出来?”
狱卒陪着笑:“回夫人的话,刚刚那妇人是咱牢里的惯犯了,刚放出去三天,今天又偷人家的贡品,连过堂都省了,直接打一顿扔进来。”
“惯犯?”
赵肃睿皱了下眉头:
“她是一直在偷盗?”
狱卒弯着腰,脸上笑出了一口的黄牙:“夫人说笑了,那施氏就是在外头活不下去了进了大牢混口饭吃,牢房那边儿斜岔道里这样的人可多了,一口馊泔水一个风吹不着的石头房子,也比他们在外头过得强多了。只不过这样混日子的多是男的,就这么一个女的,一不留神就污了夫人的眼。夫人见谅。”
赵肃睿转头看向那女子被关押的方向。
却什么都没看见。
赵siri:难受!我可是皇帝!为啥要选个不听话的?!
理论上还有一更,就是难写,可能明天上午有,毕竟我上次睡觉是今天早上五点,未必能再熬个夜。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