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这一层便利,曹恰恰这些年不知从内库捞走了多少好处。
“今年陛下命宫中削减用度,可见是对宫中这些年的奢靡之风极为不满,徐宫令,陛下既然在前朝清缴太仆寺的旧账,咱们在后宫也不能一味歇着,就从内官监查起吧。”
说完,林妙贞转身就走,曹恰恰愤怒至极,几乎要提刀杀她,却也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在宫中无往不利数十年的曹恰恰只能眼睁睁看着从慈宁宫外进来的西厂番子将她用了几十年的亲信都被尽数带了下去。
“林氏!林妙贞!待来日到了地下,哀家定要让乾儿知道你是何等一个周旋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兴风作浪的贱人!”
“兴风作浪?”
已经走到了殿门处的林妙贞脚下一顿。
“太医院院使何在?”
阮介连忙从人群后面挤了过来。
“回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体虚气喘合该静养。”
“那就静养吧,告诉百官命妇要在过年时入宫请安就不必来慈宁宫了。”
“是。”
曹恰恰目眦欲裂,却也什么都拦不住。
只能看见林妙贞在吩咐完了种种之后又笑着说:
“太后娘娘,这才叫兴风作浪。”
一路走出慈宁宫,林妙贞回头,就看见了高高的宫墙和黑油大门。
这一次,她将太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她也并不觉得痛快。
这天下间给女子的桎梏可不只是区区的一座慈宁宫。
“娘娘,您匆匆回宫,长春宫里还没收拾妥当。”
“无妨,能给我一张床安寝就好。”
坐在软轿上,她心里一时是自己过去那些天所见的种种,一时又是她和赵肃乾的各种旧事。
正在想着,暖轿突然停了下来。
林妙贞掀开车帘,就见前面有人提灯而立。
片刻后,太监宫人们纷纷行礼。
“奴婢见过陛下。”
灯光映在那人的身上、脸上,让他如沉夜中的唯一的披光之人。
“姐姐,听闻你回来了,朕来看看。”
灯火照亮了那人的笑脸,于是林妙贞也笑了。
“陛下。”
沈时晴提着手里的牛角灯,对着林妙贞微微颔首。
在她身后,御前四大太监带着各处的宫女太监齐齐跪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