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从义苦笑,“不甘心又如何,甘心又如何,这都是命。”
林从叹了一口气,“我听说大哥在宿州做团练使时,跟人家起了口角,后来就不愿意出征,再后来就因丁忧回了这,可是因为别人捧高踩低?”
郭从义叹了口气,“捧高踩低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想再提。”
“大哥不想再提,可能甘心么,您是武将,虽然一时虎落平阳,可您终究是虎,您难道像猫一样窝在这里?”
郭从义却反问,“我这身份,难道还有人敢起复,不怕忌讳?”
“谁说没人敢,要是大哥愿意,不嫌我这庙小,我军中正缺一都虞侯,不知大哥可愿意屈就?”林从笑着说。
郭从义看着林从,垂下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身份,拖累你了。”
林从立刻说:“怎么会拖累呢,如今河东在边关的第一线,契丹是不是来骚扰,正缺大哥这样的良将,大哥若愿意来,我立刻禀明朝廷,起复大哥到我军中。”
“可是……”郭从义犹豫。
林从直接抓着郭从义,“大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呢,再说大哥您一身武艺,除了当武将别的也没什么能干啊,难道大哥您愿意就此隐居,躬耕田间。”
郭从义有些松动,其实要不是无奈,谁甘心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只是,郭从义犹豫,他实在不想再出去被人议论。
林从自然知道郭从义忧虑什么,就说道:“大哥,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弱了,别人会欺你,会对你曾做过庄宗养子的事说三道四,可你要强了,别人见你只会说一句,不愧是昔日庄宗养子。”
郭从义怔住。
良久,郭从义回过神,看着试探地问:“你刚刚说是都虞侯?”
林从忙说:“只是小弟手中只能拿出都虞侯,再高了,得从朝廷讨要,可等大哥立了战功,还愁朝廷没有封赏吗?”
郭从义听了,忙说:“我都赋闲几年了,如今又已改朝换代,昔日战功也不作数了,都虞侯已经不错了。”
林从立刻开心地说:“大哥这是答应了?”
郭从义起身,抱拳,“末将见过留守。”
林从和郭威把河东的军籍翻了个遍,终于扒拉又扒拉出几个像郭从义这样的要么因为身份,要么因为种种其他原因赋闲在家又打仗不错的将领。
算是好歹先填上了河东军将领空缺的坑。
林从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下军中将领总算不断层了。
这时林从也发现河东难得的一个好处,就是因为是晋军的老家,虽然被褥了很多遍,但好歹做为昔日晋军将领的摇篮,总能有几个苗被留下。
处理好军中将领的事,林从就开始处理河东民生的问题。
河东虽然名声在外,但由于他在边关,用中原老百姓一句话,这就是个苦寒之地,所以河东的经济真的很一般。
而且由于靠近边关,关外又是契丹,不但得经常出税收供养抵御契丹的河东军,还常被契丹劫掠,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河东的财政常年赤字,经常要靠朝廷调拨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