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管管,他怕是要架梯子上天了。
您没听见吗?
他刚刚还无视咱们这些大人的拳拳爱护之意,只道咱们玩不起呢。
这话一出,全场充满了快活而又善意的笑声。
虎威小脸也微微有些发红。嗫嚅着嘀咕了句,说好的条件改了又改,可不就是玩不起吗?
而且少年英才,古来有之。
甘罗都能十二当宰相,他都十岁了怎么不能当个先锋?!
咳咳。
九周岁还没满呢,谢谢。
阿灵阿可怕他把皇上直接蛊惑了,赶紧出声提醒。
虎威却说自己不比任何一个大人差,至少也是一个几十人敌。不说有多少斩获,自保绝对是无虞的。
“听说儿子才刚刚出生,方显巨力的时候皇上就说儿子是大清的未来将星。这么些年来,儿子也一直努力,学文习武、学习兵法,为做一个合格的将星而积极努力。”
“如今万事俱备,只剩下在战场上一点点的累积与洗礼。阿玛执意因为安全故要把儿子留在京中,难道要儿子去做大清版的赵括吗?”
嘶
这话问的,不但阿灵阿瞠目,在场所有人等也都惊呆。
知道一等公阿灵阿家的小世子自幼聪慧,文武双全,但也没想到他能聪慧成这样啊!
原本因为他乱拳打死大藏獒,过于武力而退缩了的一应宗室王亲们又都蠢蠢欲动,想给女儿、孙女扒拉个好女婿,让自家多个好姻亲。
康熙大乐:“哈哈哈,还真难得见咱们阿大人被噎住啊!法士尚阿好样的,忠君爱国有新意,连打十四人有实力。若不是你年纪太小,早在请缨当时朕便答应了。”
“而今么,确实得问问你额娘的意见。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这千里之行往的还是杀伐战场,她只会更加忧心。”
被点名的淑宁福身见礼,
迎着儿子期待的眼神重重点头:“是,皇上所言极是。说句不怕您笑话的,那年他随扈塞外被藏獒袭击的时候,臣妇夜有所梦。为此整整忧心了月余,以至于夜不能寐、暴瘦十几二十斤,都快到形销骨立的地步了。随扈塞外尚且如此,更何况这孩子小小年纪上战场呢?”
淑宁叹息,虎威眼中期待渐渐湮灭,康熙的笑容也微微凝了凝。
倒是阿灵阿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不想,他家福晋却话锋一转:“当额娘的十月怀胎,一脚踩在鬼门关上才九死一生诞下麟儿,含辛茹苦地将之养大。自然时时悬心,刻刻挂念。若有可能,恨不得以身代之,将所有危险都一律承担。但是外敌来犯,国家受侵。若所有兵丁的额娘都如臣妇一般想法,我大清又靠谁来守卫?”
说到这里,淑宁目光含泪地撩起裙角,轻轻跪下:“因此上,臣妇虽千般不舍,万般惦念,但仍不愿拖了孩子后腿,误了他保家卫国之心。”
再不想还有如此峰回路转的虎威骤然抬头,正看到自家额娘眼角晶莹。
小少年想也不想地飞奔到额娘身边,掏出帕子轻轻为她拭泪:“额娘,儿子多谢额娘成全。也请额娘放心,儿子生来巨力,这几年勤练武功不辍。肯定能平安归来,给您挣个诰命夫人。”
淑宁抬手戳在他的脑门上:“臭小子莫吹大气!要知道瓦罐不离井口破,越是擅长的地方才越容易跌跤。你啊,就只小心谨慎,切忌大意妄行……”
殷殷祝福,切切关怀,句句都是慈母心思。
虎威乖乖巧巧听着,连连点头不止。娘俩就在这金銮殿上,絮絮叨叨起来。
康熙也不叫停,只眼含微笑地瞧着这温馨一幕。
待淑宁交代了个七七八八,他才又赞许点头:“乌雅氏如此深明大义,怪道法士尚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忠君爱国之心。”
淑宁赶紧福身行礼:“皇上过奖。臣妇一家所有荣光都来自于大清,自来深受皇恩,自然也都想着粉身碎骨相报。别说家中昂藏男儿,若朝廷有需要,便臣妇这等妇道人家也愿意略尽绵力的。”
“好,好啊!”康熙大乐:“正如四阿哥所说,这大清上下都如你们母子,何愁疆域不平?”
好一番夸奖之后,康熙还御笔亲题忠义传家四字。命人制成匾额,赏给了淑宁。
淑宁还未如何,阿灵阿先虎目含泪地跪下叩谢皇恩。
你道为何?
原来啊,阿灵阿玛法额亦都虽然是开国五大臣之一,甚至跟太.祖皇帝互为翁婿,是实打实的大忠臣。
但其父遏必隆可就未必了。
当年老爷子虽然从龙入关,也曾履历战功。先帝爷大渐时,甚至命他与鳌拜、索尼、苏克萨哈同为顾命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