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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咒灵了请问和漂亮完美还有什么关系。
但偏偏夏油杰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再理所当然没有了,仿佛我这副半人半鬼的样子是什么美学杰作,全人类都应该遵守他刚定下的审美规则。
这话我没办法接。
于是只能装傻,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夏油杰顶着我的目光大概坚持了零点五秒,很快败下阵来。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眼中的爱意比之前更加真切:“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僵在原地,假装自己完全听不懂人话。
好在夏油杰似乎对我这种状态十分熟悉,他看起来不仅不怀疑,甚至有点爱不释手的架势。
虽然还不清楚自星浆体事件之后又过去了多久,但是夏油杰的外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唯一的区别可能是头发又长了一点,半披在肩头。
把我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的是夜蛾老师的一通电话。
不过夏油杰都毕业当老师了,想来夜蛾老师早就成校长了。
我不清楚夜蛾老师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但夏油杰明显在接到电话之后,整个人都冷淡了下来。
“不需要。”
他拒绝。
“……精神分裂的一个临床症状就是看到幻……”
“我真的不需要。”就在我竖起耳朵偷听的时候,夏油杰直接出声打断了对面。
他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却在顺我的头发。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语气十分温和:“老师。”
他久违地叫了这个称呼,对面立马跟着沉默了下来。
“我现在很好。”
夏油杰也不管我现在看起来多么掉san,将我整个人,哦不对,是整个咒灵抱到了自己怀里,又重复了一遍。
“从来都没有那么好过。”
我不清楚别的咒灵睡不睡觉,但反正我是能控制自己入睡的。
不过比起入睡,倒更像是休眠。
我现在无事可干,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这段结局顺过去,然后系统直接给我投放回二周目,于是干脆天天休眠。
作为夏油老师的众多咒灵球之一,我明显是拥有绝对特权的,所以我不用每天呆在那个异次元的口袋里玩憋气,每天最喜欢带的地方首先是夏油杰办公室的沙发,其次就是他房间的榻榻米。
夏油杰很喜欢我陪在他身边的样子,有时候我在他房间里睡得正香,醒过来之后,却会惊讶地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那张沙发上。
有几次甚至和他的学生撞上了,夏油杰一脸若无其事,学生虽然表情诡异,但好歹还是知道自家老师的咒灵操术是可以收服咒灵的,而且出于某种对于自家老师的尊重,并没有多问。
夏油杰的有个学生是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子,性格很活泼,但是又很有分寸,似乎很喜欢夏油杰,几乎天天往办公室跑。
最近这个学生无意间撞见我好几次了,他明明看起来抓心挠肝的很好奇,但是还是忍住了直接问夏油杰为什么要把一个咒灵放在房间里瞎晃。
他每次偷偷盯着我看,我就会躲在夏油杰身后,朝他做个鬼脸。
红发少年抖了抖,夏油杰回过神问他怎么了。他这时候倒是不看我了,只摇头说没事。
但奇怪的是,我这两天却没再看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来了。
可能是有任务,出差去了吧。
数天后,我从漫长的休眠中醒来,昏昏沉沉地放空了两秒,本来继续睡,谁想翻了个身之后
,却发现夏油杰正坐在我身边发呆。
他眼神空茫,手腕搁在膝盖上,指尖夹着一支烟。
但也并没有抽,他盯着黑暗中的那半点火星发怔,似乎只是享受香烟燃尽的这个过程。
夏油杰盯着烟,我盯着他看。
片刻后,夏油杰倏然回神,他低头看到我那张惨白的脸,第一反应居然是先掐掉手里的烟。
活像是一个偷偷抽烟被老婆抓到的倒霉丈夫。
有点搞笑。
我有点想笑,但是嘴角太僵硬,弯不了,于是只能继续睁着自己那双瘆人的眼睛注视着他。
“抱歉。”夏油杰主动和我道歉,然后乖乖地跑去把剩下的烟蒂给扔了。
回来之后,他似乎是期待我能和他说点什么,但是我嫌弃自己现在的声音太难听,总是不爱开口。
于是继续盯着他的看,其实没什么意义,只是睡蒙了之后发愣而已。
夏油杰却像是误会了什么,主动把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和烟盒都拿出来,往我面前堆了堆。
我:……好吧。
看着被推到我面前的打火机,我随手按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现在力道大得像是变形金刚,那个金属打火机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在我手下零点一秒都没坚持住,直接碎成了渣。
有点尴尬。
我翻了个身,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睡。
夏油杰在我头顶低声笑了起来,然后把我的脑袋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一下又一下,规律又有耐心地抚摸我的发顶。
我被他揉得发困,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本来正趴在窗沿上晒太阳,夏油杰在我身后转来转去,穿衣服,拿课件,看起来应该是准备去上课。
我无所事事,就坐在窗台上看他忙得团团转。
临出门了,夏油杰却转过头来:“绫香,你最近怎么不和我去上课了?”
……这才多久啊,高专的路子已经变得这么野了吗?咒灵也可以旁听啊。
你可真行。
我摇摇头,直接拒绝了。
夏油杰看起来很失望。
“好吧。”他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最近也不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