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动,背靠着门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外面足足安静了三分钟以上,随后才响起云雀那轻微到几乎不凝神屏气就无法捕捉到的脚步声。
足音渐远,他回去了。
我低头笑了两声,随后神清气爽地走向衣柜,准备换身宽松的衣服。
刚拉开衣柜,我就听到窗户的位置传来轻轻的啄击声。
我把滑落到肩膀位置衬衣随手拉上去,探出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是刚刚飞离的白枭。
我眯起眼睛,把纽扣重新扣回去,然后走到窗台前,一把拉开了窗户。
那只白枭收起翅膀,亲亲密密地重新落到我的肩上,仿佛刚才忽然窜出去的鸟不是它一样。
我把它从我肩膀上薅下来,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口袋中取出手机,给草壁学长发了一条消息。
——[草壁学长,那条从意大利传回来的匿名情报有找到来源吗?]
刚才一路上忘记问云雀了,但我心里莫名对这件事有些在意。
——这条情报来得实在正好,哪怕再晚一点,库洛姆可能就会遭遇危险了。
明明带着善意,但是又藏头露尾,很难不让人对这条情报的透露者产生好奇。
草壁学长回复得很快。
——[很抱歉,对方具体的ip地址经过层层加密,暂时还没有头绪]
我皱眉,将手机屏幕朝下,倒扣在了桌子上。
但至今没有头绪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意大利啊。”
我撑着下巴喃喃自语,一旁的白枭正睁着它那双宛如两丸黑水银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平心而论,这只鸟长得还挺可爱的。
眼睛圆而乌黑,白色的羽毛细小而密实,头顶还很有性格地长了一小丛蓬松的呆毛。
和六道骸和库洛姆的发型有点像,怎么回事,进六道骸家是要先理发,不是同款发型不给进是吗?
我越看那一撮毛越是别扭,库洛姆是个内向少女我不好意思多提,但你区区一只小鸟还有什么好说的,净化奇怪发型,就从你开始吧。
白枭不知道我心中所想,还在咕咕叫和我卖萌。
挺好的,要是六道骸能和你一样这么天真就好了。
我一边这么想到,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出手。
白枭瞳孔剧震,它也不咕咕叫了,唰地一下张开翅膀就想溜,我岂能让它如愿,一条手臂环住它,将它勒在胸前。
说来也奇怪,原本还在疯狂挣扎的白枭忽然僵住了,几乎是瞬间老实了下来。
见状,我立马抬起另一只手,飞快用剪刀给它将头顶那一小丛绒毛修剪整齐,只留下一小撮打着弯的羽毛,依旧坚守阵地。
一小缕风从窗口的间隙溜进来,将那缕独苗吹动地微微一颤。
白枭圆鼓鼓的鸟身也跟着微微一颤。
我放下剪刀,安抚地摸了摸它光滑的鸟头:“原来的发型不好看,这样好看。”
白枭鸟脸麻木,很显然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命运。
“……咕。”
然后它缩着脖子,窝在我怀里,彻底不动了。
意大利。
密鲁菲奥雷总部大楼。
白兰杰索身边刚上任没多久的秘书里奥忽然一顿,停下了正在整理文书的手。
他目光发直地盯着桌面,像是被人下了定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