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绮翻个身,将踢到脚边的被子向上扯了扯,“帮我倒杯水吧。”
阮茵茵非常乐意效劳,不只倒了水,还提醒道:“太烫了,晾凉再喝。”
韩绮点个头,闭上了眼。
这时,秦砚夹着一叠笺札走进来,见韩绮躺在榻上,好笑道:“怎么,这个月又不舒服?”
韩绮未睁眼,抬起手臂摆了摆,“秦少卿就别取笑下官了,昨夜没睡好,忙里偷个闲。”
“我怎么觉着,你每月都有几夜睡不好啊。”
韩绮闭眼笑道:“下官会把落下的公务补上,少卿大人行个方便。”
虽是请求,但语气很是随意,懒洋洋的,跟秦砚那慵懒劲儿不相上下。
秦砚啧一声,没有为难,将笺札放在案板上,瞥了一眼墙角的阮茵茵,“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韩大人,或者直接问我。”
阮茵茵抬头,“有一处甚是疑惑,还请秦少卿解疑。”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秦砚来了点兴致,抱臂靠在桌边,“讲。”
“那场先锋之战,除了沈骋,没有其他人证,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拾回来的兵器不该被重点检验吗?”
按着沈骋的陈词,合该大批抽查那批兵器,可卷宗上只有寥寥数笔的记录,甚至连负责打造兵器的工部虞衡清吏司的记录都无。
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秦砚和韩绮都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秦砚回道:“所以说,卷宗中断了很多线索链。你说的,算是其中之一。”
阮茵茵若有所思,“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贺斐之不接受三司的审判结果,可贺斐之三个字,她不愿讲出口,“难怪说,案子疑点重重。”
秦砚意味深长地提醒道:“若沈骋没有说谎,说谎的人又会是谁?你考虑过吗?”
“诚国公或我的父亲。”
“真要翻了案,证明宁先生才是凶手,那你很可能不会再有安稳的日子了。”
阮茵茵笑了笑,“我相信我父亲没有猫腻,我也可以承担一切未知的后果。但在查出真相前,我不想假设。”
“挺犟啊。”秦砚没想打击她,但还是提醒道,“但翻案的可能性不大,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今没有找到相关的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