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若阳缓缓睁开双眼。
他似乎,没有死。
因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痛苦,手、脚、四肢、躯干,四面八方传来的尖锐的疼痛感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依旧活着。稍稍用力,身体内的毒素好像已经不存在了。
有谁救了自己吗?
他注视着眼前的一片漆黑,躺在有些潮湿阴冷的床上没有动作。
“宇智波的小鬼。”
一声苍老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宇智波若阳没有动,只听到刀刃在石板上滑过的声响和沉重的脚步声。
他的视线中缓慢出现了一个背上连着三根导管一样东西的,苍老的白发男人。
他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双眼:“宇智波若阳。”
不简单的家伙。
该说他运气好还是机缘巧合?这么早就开了万花筒写轮眼。
那双明明该因年轻而充满生机的黑色眼睛注视着他,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却并不在乎为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您好,可以杀死我吗?”
他的声音低哑难听,长时间没有水份润湿喉咙。
宇智波斑一愣,确实没有想到被救下的后辈在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斑顿了顿,对身后的白绝吩咐道:“去给他找些粥和水来。”
床上尚且应当被称为孩子的少年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似乎毫不在意他是谁,也不在意他的处境如何,也不在意这里是哪里。
“我以为你很想活下去。”
斑缓慢地移动着,坐在了床边。
床上的孩子摇了摇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斑也依旧坐在床上,注视着他因为身体状况太差而陷入沉睡,皱紧了眉头。
“若阳桑…”
绝一脸无奈地轻柔拍打着少年的脊背:“这样下去不行啊。”
他找来了较为缓和的流体食物和水,可宇智波若阳还没吃下去一会儿就尽数呕了出来。
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了快三四天了。
身形愈发瘦削的少年跪在墙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坐在石椅上的斑睁开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捡回来的这个天资卓越的少年有严重的自毁自杀倾向,他似乎已经被同伴死在手中的场景弄坏了。
食物和水都吃不下,清醒的时候就是祈求绝或者他杀死他。
少年接过绝手中的水,大口大口强迫自己咽了下去冲刷口腔中的血腥味。
绝搀扶着他想要让他重新躺回床上休息,这小孩却似乎本能还在贴近人类的温暖体温一样跌跌撞撞朝着他走了过来。
斑尚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伸出手臂揽住了自己的腰,蜷缩在了椅上蹭在他身旁闭上了双眼。
斑无言地揉了揉他干枯的头发,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小孩的额头,稍稍皱起眉:“发烧了啊…”
监督着绝强迫给那孩子灌下退烧药,又遣着绝外出干活,宇智波斑怀抱着近乎无可奈何的心情感受着那不成器又不听话的小孩窝在他胸前,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因为浓烈的血腥味道从睡眠中挣脱了出来。
怎么会有血腥味?绝带了什么人回来了吗?
还是有人发现了这里?
宇智波斑猛地睁开眼,脚底的地板已经被鲜血濡湿,而血腥气味的源头就在他身旁。
刚才似乎还缩在他怀中沉睡的小孩手中拿着他那把锋利的镰刀,眼中的万花筒写轮眼缓缓转动着。
他想杀了自己吗?
斑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想要退开,眼眸的余光却瞥见那血腥气息的来源。
那小孩满手满身的血,脸色却苍白的如同一张纸。手上、身上,布满了镰刀留下的伤痕。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宇智波若阳自己用尖锐的镰刀刺穿了他的大腿,剐下一片片带着血的烂肉,斑还以为是自己在睡梦中砍了宇智波若阳几刀。
这宇智波家令人难以理解的臭小子似乎避开了自己的大动脉,麻木地如同一台机器一般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