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太宰治说。

“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复活过来。”与谢野晶子仔细检查中原中也的身体，得出这样的结论。

想说话，但嗓子有点硬，中原中也抬手捂住嗓子，再次摸到那冰凉的铁链，他的脖子上还是带着那个链条。

“这到底是什么？”太宰治扯扯中原中也脖子上的铁链问。

“那个东西连接着人的灵魂与肉体。”五条悟解释道：“但他现在还是死的，所以那个链条还是断的。”

“那为什么像狗链一样？”中原中也嫌弃地问。

“不知道，但阿一说只有你的长这样。”五条悟道。

“……”

天边的云层忽然发亮，血月坠入星河，看起来天很快就要亮了。

“快带他回去吧，亡灵不能晒太阳哦～”

五条悟说。

18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催促阿一快点，但阿一却给了他一个很大的丸子，于是他就在几人的面前，尤其是芥川龙之介瞪大的目光中慢慢将丸子啃没了。

这样子其实很有趣，毕竟芥川看不到他的亡灵，所以在芥川看来，即是一只大丸子被凭空“咔嚓咔嚓”一口口咬没，好像有一只无形的仓鼠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吃食物。

可爱。

可爱的人果然连亡灵都可爱。

然而，就在中也吞掉整个大丸子后，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牵引力，那股牵引力正由他的躯体召唤着他，好像召唤他回家。

“你怎么样？”

太宰治的声音倒不再飘荡，这时反而给予中原中也安全感。

转头去看，中原中也顿觉眼前一黑，好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将他吸引，他的魂魄即刻在惯性之间回归躯体，这一刻他感到相当充盈。

“中也～吖，小中也！”

耳边传来极其欠揍的声音，中原中也抽了口气，立刻睁开眼睛。

他看到的是太宰治的脸，是一张叫他很想揍飞的脸。

太宰治正将他的身体抱在怀里，但太宰治的脸则不能叫他信服，好像这家伙下一秒就会将他耍个底朝天似的，

抬抬手，下意识去揍人，但他的身体非常僵硬，他动弹不得。

“青花鱼——”

中原中也嗓子好像糊了几层厚纸，声音模糊又细微。

但骂太宰治还是很清楚的。

“去死吧！”

“我现在不喜欢这个字，中也。”

太宰治忽然不喜欢“死”字，大概因为这事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是发生在那个他最不希望出事的人身上。

“那还真是难得……啊！喂！”

就在中原中也翻着白眼，想再挖苦太宰治几句时，他的脖子忽然被人牵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有人在拉扯他的灵魂，与他的灵魂沟通、联系。

“诶？这……”太宰治拽拽中原中也脖颈上的铁链，之后瞪向阿一问：“这个狗链是附赠的大礼吗？”

阿一“呃……”了一声，之后满脸歉意地说：“这个是连接灵魂与肉体的锁，因为中也不是真的复活了，所以……”

“那这玩意能弄没吗？”中原中也僵硬地从太宰治身边走开，好像随时提防太宰治会拽他的铁链一样：“我这样好像一条狗。”

“谁说的？中也才不像！”太宰治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难得说句好话。

“算你还是个人！”中也不禁有些感动，“切”了一声，仰头傻笑出来。

“中也本来就是狗啊，怎么能说是像呢？”

……

中原中也飞踢一腿，尽管身体有些僵，但这样打人大概更疼，毕竟他的腿和拳头比以往更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