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对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上流贵族,瑞雅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扛上了一个沉甸甸的担子,关于爱情和家庭。
“我来。”让对方去找来扫帚打扫地上的碎片,她接过了洗碗的活。
尤一声不吭地把地板清理干净了,贯穿了上下眼皮的伤疤让他看上去像个金盆洗手的西部牛仔,儒雅中透着隐约的杀气,特别是在他抿着唇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他突然道,眉头越拧越紧,几乎要拧出一幅地势图出来。
“为什么这样想?”瑞雅被他突如其来的emo吓了一跳,“你是一所大学的校长,能解开困扰物理学家们好几年的难题,”想了想,她觉得这些好像有点太空太大了,于是又补了句:“还会开车和钓鱼,还能……还能对付可怕的怪物。”她小小地拉踩了一下阿比盖尔小姐,相信对方应该不会在意。
“可我照顾不好你。”他的目光落在被自己摧残过的锅铲上,又怔怔地看了看那几袋要等雪停后才能拿出去丢掉的垃圾,神情有些沮丧。
“没关系,”瑞雅真诚地说,“我也照顾不好你。”不说做饭这些,她连这个世纪的车都不会开,而且目前还是个努力摆脱文化荒漠状态的小“小文盲”。
对方听完她的话后继续愣了一下,然后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也是。”
外面的雪变得更大了,上锁的门窗在狂风的拍打下发出呜咽的悲鸣,祂朝她走去,站定在她的身前,有点想伸手抱抱她,却又怕自己的行为会让她感觉到冒犯。
最后,祂抬起手,将对方手里的餐具接过来,放到枣木的柜子里垒好,整个过程里神情异常专注,仿佛这是什么关系到宇宙存亡的大事。
“下午,你想做什么。”头一次当人的犹格·索托斯小心地征求着瑞雅的意见。
祂在提出邀请前做了些功课,这栋房子虽然看上去面积不大,但各种打发时间的东西一应俱全;同时还咨询了黑山羊。
不过,莎布显然一门心思只惦记着神和人的孩子,一直在怂恿着祂尽快搞出点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来——“你和瑞雅的孩子,会更像母亲还是更像父亲呢,你难道不好奇吗?”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这是少有的、对祂来说出于“未知”状态的东西,就像……祂小心地看了瑞雅一眼,忽然陷入到了矛盾之中。
但很快,这点迷茫就消失殆尽,祂看向了左方的墙壁,那儿挂着一个装饰性的麋鹿雕像,和一张驼色的毛毯一起钉在墙上,冬日看着暖洋洋的。
在它们的后面,越过无数的平原和树林,穿过风雪的阻碍,变会来到阿卡姆附近的敦威治,一座阴冷阴森,被巫术和诡异传闻笼罩的不起眼小镇。
尽管暂时抛弃了做为全知全能全视的自己,可祂依旧能感觉到,有不好的事在那个镇子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