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离月球 江亭 2703 字 2022-08-30

“那只能说明,你注定就是要跳舞的。”沈仪祯开玩笑:“我还没看过你跳舞呢,以后就要买门票才能看到了。说不定还买不到门票,国家剧院的剧,票也不一定抢得到吧。”

芳江急红了脸:“你想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跳,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说沈仪祯完全不失望那也是假的,他觉得这个姑娘很好,甚至有点期待他们在一起。如果芳江是为了事业放弃爱情,只能说明她的确优秀,她还这么年轻,刚出社会没几年,正是为自己打拼的年纪,合该尽力地拼搏一回。只是沈仪祯等不到她35岁了,那时候他该到不惑之年,说不定还只是个秘书室的值班秘书,怎么配得上国家剧院的舞蹈家呢?

但他也暗暗松了口气。有时候想起恋爱这回事,他觉得有负担,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责任,他是天性爱自由的人,如果是芳江,他想他也愿意,但是这事黄了,就好像他已经做好准备付出在意的东西,人家却不收,他又有点庆幸。

植物园终究是逛不完了,还有没有下次也难说。

沈仪祯还是在意风度:“等你演出,再记着给老朋友送张票也不迟。或者让我买票我也愿意,只是我要去后台献花,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就好。”

芳江知道他在开玩笑:“怎么会,能不能演还不知道呢,现在只是后备团。”

买卖不成仁义在,他们在植物园门口分手。芳江主动拥抱他:“对不起,沈哥,我是个不值得的,你把我忘了吧,以后找个比我好一百倍的人。”

沈仪祯拍拍她的后背:“都是进国家剧院的人了,不说孩子气的话。”以后他就真的不能再照顾她了,前路是坎坷是平顺,都要她自己去走了。

芳江眼睛红了,趁他还没有看清楚,撒了手跑远了。

她一边跑一边抹眼泪,一直跑到车站,这才冷静下来。空荡荡的街又黑又冷,仿佛刚刚热带雨林的热气、蝴蝶、草笛声都是一场梦。悬浮车如黑风掠过,她上了车,车厢里也没有几个人,谁会在这种太阳落下去的大冷天气跑到植物园玩儿呀?也就是沈仪祯那样不正常的人。

她哭够了,拿起通讯器打电话。

有人懒洋洋地说:“喂。”

她哽咽:“我已经拒绝他了,你答应我的,不会耍赖吧?”

对方低笑:“和剧院打好招呼了,下个星期去报到吧。”

第12章 初涉名利场

沈仪祯回到官邸还没到晚饭,家庭教师在上数学课,爱丽丝不喜欢数学,也坐得直直的装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因为宵山将军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她后面,那样子还真的有点像带孩子上补习班的父亲,就是这位父亲面相凶神恶煞了一点,不知道的以为他来找老师麻烦。

见到他回来,宵山开玩笑:“让你出去聚餐,你就丧着个脸回来?”

沈仪祯不想多说:“没事,东西不好吃,下次不去了。”

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道。宵山只当没闻见:“行了,上去换个衣服休息一下,晚上让厨房做点好吃的。”

沈仪祯不疑有他。宵将军盯着他的背影冷笑,小泉芳江自己选的去国家剧院,他可没有半点威逼,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机会。竞争么,还不就是打仗,该君子的时候君子,该小人的时候就小人,否则,就是等到月球爆炸、人类第三次迁居,沈仪祯也不会是他的。

晚餐后,宵山一边剔牙一边打嗝:“临时有个事情。明天晚上区长的女儿生日,本来他只请了我去,我想着丫头老是这么一个人关在官邸不行。小孩子,最好还是和同龄人多玩玩。明天你也和她一起来吧。社交能力也是要培养的嘛。”

沈仪祯很高兴。爱丽丝一直想正常地回学校上课,也好几次说起她从前的朋友,沈仪祯心软,让宵山去和冯继灵申请。可能碍于身份特殊,冯继灵不允许。宁愿高价格的私人教师请来官邸,有时候宵山还要亲自看着做作业,小孩子压力很大。

如果能趁这个机会,结交两个玩伴,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第二天午睡一起来,儿童室里就开始打扮。要化妆,要梳头,珍珠、钻石点在秀发上做星星,蝴蝶、亮片绣在礼裙上做繁花,银光熠熠,娇艳欲滴。帽子、手绢、首饰……越是繁琐越是贵重,吊带袜很薄,穿上去像一层新的皮肤,雪白发亮,活生生一个人造的白雪公主。外头樱桃紫的纱裙是宵山亲自挑的,裙子又轻又大,前头做了改短,即使跑起来也不会绊倒。保姆扶着小丫头穿鞋子,红色的小羊皮鞋,白色袜子一进去更显得那红色越发鲜丽,要把人吃了似的。

裁缝师一个劲儿地夸好看,连保姆都看呆了,这哪是小女孩,说是仙童也不为过。

但沈仪祯不喜欢小孩子打扮得这么夸张的:“太奢侈了。”

爱丽丝被腰带勒得有点喘不过气,脸色发白,化妆师给她的脸上抹了薄薄的胭脂,即使再喘不上气也看不出来。她觉得那条腰带勒得她心跳很快,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镜子里的自己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像个异国的公主,她简直不记得自己原来是什么模样。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裙子,她一直希望能穿一次这种蓬蓬的、华丽的大裙子,老天终于实现了她的愿望,而且比她想象得好得多得多。

于是她挺了挺腰,尽量忽略掉那条折磨人的腰带:“哥哥,我觉得挺好的。”

三个人总算准时上了车。路上小丫头还在不断地照镜子,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鼻子不是很好看,鼻头有点大,鼻梁也不够挺拔,以前还没有太明显,现在越看越不顺眼,像块笨拙、愚蠢的木头窝在脸上。过了一会儿,她又担心自己的皮肤是不是不够白,毕竟她在工厂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皮肤即使抹了粉仍然显得暗沉发黄,如果不够白,紫色的裙子穿起来就会显得土气。

她有点紧张:“哥哥,你觉得我的鼻子会不会太大了?”

沈仪祯当她开玩笑:“怎么会?你是最漂亮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