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清晨街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脸上带着黑色口罩的穆州皱着眉靠在电话亭内不时地看看正在外面大口吃煎饼果子的路北南。
见他整个人都蹲在箱子上一脸警惕地往四周围看的傻样,穆州原本不太对劲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些,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他却久久地都没有等到自己大哥穆霄接通电话。
这让穆州不禁有些奇怪,毕竟以往这个时间点,他那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大哥一定已经在办公室里呆着了,但是等他随即发现自己家中的电话居然也同样无人接听后,穆州先是疑惑地抿了抿嘴唇,半响才挂上电话又从电话亭里缓步走了出来。
而看他终于出来了,等候在路边的路北南也顺手把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递给了他,见明显已经习惯了的穆州一点不嫌弃地接过去咬了一口后,这小子搓了搓自己捂得已经很暖和的手掌心站了起来又抬抬下巴问了一句。
“怎么着啊?联系到你大哥了吗?”
“暂时没有,而且我家里到现在也没有人接我电话。”
“啊?这什么情况?那要不先去你哥单位把箱子给上交了再去你家里看看?你一晚上没回家肯定也要回去和你爸妈说一声。”
“……恩。”
来自先天基因觉醒的敏感直觉让穆州始终觉得这件事的发展不太对,但从目前的这种棘手情况来说,除了像路北南说的那样做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
只是该留的后手还是要留的,这般想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的穆州低头便从自己羽绒服领子里头扒拉出一只有着红玛瑙般漂亮妖异的眼珠,浑身上下的羽毛却显得黑漆漆的小鸟。
说实话,这种怪模怪样的鸟平时还真见不着,所以本来说好了不瞎好奇的路北南难免又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眼见这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乖巧地蹭了蹭穆州的手掌,又在抖抖翅膀听话地任由穆州把一张纸条子塞到嘴里叼着后才一下子就飞了出去,路北南惊了一下刚要问这是什么,面无表情地目送着这雀鸟飞走的穆州就自己先一步主动开口了。
“这是罂雀,是一种必须依靠罂粟花身上的花油和毒素才能生存下去的鸟,郊区那个萧山森林公园里面现在应该还有三四只,但目前全国范围内也只有这几只了,我之前周末会过去帮那边的护林员做义工,这种鸟不怎么排斥人,嗅觉和视力也很敏锐,所以可以用来送一些私人信件。”
这次没等路北南问就自己把什么都给解释清楚了,见闷葫芦似的穆州对他终于也开始变得直白坦诚起来了,路北南也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
只是注意到穆州明显还在惦记着自己家里的事,路北南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了,跟着穆州把箱子拎上又带上口罩遮住自己的脸,这俩半大小子才和连体婴似的一起离开了昨晚暂时留宿的旅馆又上了路边的五路早班公交车。
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有辆黑色的卡宴就在小旅馆一条街外的三岔路口边缓缓停了下来,而在那透明的车窗玻璃降下来的瞬间,那张事发当晚闯入危险植物搜查科行凶,真名白背风的男人的脸也顺势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