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春马上缩了回去,隔着一扇门,嗓音听起来颇为委屈:“师父,我只是想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拿那伤师父的贼人。我怕晚了,他带着众人魂魄逃走,或是再起什么歹心……”
封如故揉着眼睛起身:“滚进来。”
罗浮春、桑落久、海净俱在。封如故盘腿而坐,把隐去了许多信息的练如心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桑落久神情如常,罗浮春却已经红了眼圈。
他一方面觉得练如心的经历实在太过凄惨,易位而处,他怕是会疯掉;另一方面又觉得师父平白受了这害,着实冤枉。
他吸一吸鼻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罗浮春这副模样,又让封如故想起了曾经那位情感丰富的韩兢韩师兄。
韩兢爱书,经书、儒书、杂书、戏本都会看,偏偏又天生了一颗悲悯之心,看到动情处,往往泪盈于睫,明明是一副端方正直的君子相,却常腰配青锋,坐在丹阳峰峰头对着一本书眼泪汪汪,堪称一道奇景。
想到那人,封如故心稍稍一软,扔了块手帕给罗浮春。
罗浮春受宠若惊地接了,还不敢用,只将手帕攥在掌心。
平静下来后,罗浮春道:“师父,练如心虽然可恶,但他不算首恶,抓住那鬼面之人才是首要之事。况且,练如心本来就不属六道轮回中人,就算要追究,也无从追究起……”
封如故沉默,指尖轻轻反复刮蹭着鼻尖侧面的小痣。
一旁静静倾听许久的如一,突然想起封如故与他们再照面时,抹去肩上残血、后又喃喃自语的两句话。
“啊,这不是我的。”
“……是啊,为什么不是我的?”
他灵犀一动,已然明白过来封如故的沉默和不急于找寻,究竟是因为何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