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明突然就笑了,本来工作散漫的笑容,便多了一两分隐蔽的试探:“你们俩见面原来就是开会,那真是无趣极了,比起他,咱俩反而更像是去约……”
他这话没说完,说到最后几个字,仿佛是察觉到自己用这样的词不合适,又谨慎的敛去了。
可是这样微妙的留白,反而赋予了彼此更多的想象空间,两人彼此肩并肩站着,在不断下行的电梯中,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沉默。
等了一会,依然没有等到邙明补充完这句话的赢礼,突然便觉得有些热了。
他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来,然后没事找事般重新搭在手臂上,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你刚才想说……约什么?”
邙明只是慢吞吞道:“约……饭啊。”
赢礼点点头,便不说话了,邙明仿佛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口误”,也谨慎地不再随便说话。
明明在几分钟前还无话不说的两人,却在下一刻,措手不及的进入了截然相反的沉默。
赢礼目不斜视,端正的站在电梯中央。
他告诉自己,近来不止一次两次,他都有些微妙的直觉……不要多想,很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邙明根本就没有这一层意思。他们两家多年的交情,又自幼相识,两人之间关系亲密,他与自己相处放松,才会口无遮拦,这正是因为他将自己当成了哥哥、好友,这是一种充分信赖的体现。
而与他并列站在同一排的邙明,似乎此时也感到了有一点热,他扯了扯自己紧扣的衬衫领口,扯松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结实的皮肤。
狭小电梯中的沉默,发酵成一种淡淡的举措,酝酿着让人难为情的未尽意味。
邙明不敢侧过头,那样幅度太大,动作也太明显了。他的眼睛看着电梯玻璃墙上赢礼模糊的倒影,来推测他此时的情状模样。
赢礼会追问那句意味未尽的结语,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但……如果真的是呢?
这个“如果”的念头钻进脑子里,便就此生了根。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复揣摩刚刚的对话前,是真的因为自己想多了,还是他真有可能......
邙明皱着眉想,小礼刚刚便说了,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更自由。
他亲哥闻陵从来不曾像他这样带着赢礼出去玩,也从来不知道赢礼在脱去对外人彬彬有礼的伪装后,内里是一个有点懒、喜欢玩、却更喜欢吃的孩子。
赢礼自幼被长辈寄托厚望,二十出头就被家族委以重任,肩上扛着父辈的基业,时时刻刻都不敢随意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