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严清和钟丰和的微博就被人发现了。
只是钟丰和如今债务官司缠身,自身难保,微博被人轮了个遍也没出现,只有严清,他那只发过一条“下雪啦”三个字的微博下面,评论数量正在迅速增加。
有觉得耿一淮只是玩玩的、觉得耿一淮这样的大佬肯定有内情、觉得陆远星是被陷害了、觉得陆远星被蹭热度,严清却是原罪。
出生就是罪。
他捧着手机,盯着其中一句“出生环境这么糟糕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看了半晌,直到手机屏幕变得灰暗,他抱着膝坐在床上,一株玫瑰花树垂落着枝桠,缓缓地挪进窗外的阳台,和那群没有意识的花草融在了一起。
耿一淮从李穆山那边听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车都没开,直接用妖力回了家。
别墅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陶宁穿着一身淡雅西装,指尖在琴键上跃然而动。
耿一淮没打算管他,在这舒缓的钢琴曲中,走向楼梯。
钢琴曲突然听了。
陶宁看着琴谱,头也不回地喊住了他:“老耿。”
耿一淮已经迈上台阶。
陶宁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转头看向耿一淮:“今天我回妖族开会,天青雀告诉了我一些严清的事情。我觉得你在上去之前应该先知道一下。”
耿一淮停住了脚步。
他面上看似毫无波澜,双目望着侧卧的方向,深蓝色的眼眸中埋着难得的焦急。
他掩下焦急,回过身,在陶宁身边坐下。
“什么事?”
陶宁痛心疾首:“以前这种时候你都叫我闭嘴的!重色轻友!”
耿一淮瞥了他一眼。
“我现在就说!”陶宁从昂贵西装中掏出压缩饼干,一把倒入嘴里嚼了下,立刻说,“他和你说他是在哪成形的了吗?”
世间生灵千万,每一个能够诞生意识、修成人形的妖物,多半都有一段漫长的修炼岁月,或者平淡,或者跌宕起伏。
但如今妖族凋零,除了繁衍出来的妖族,天生地养的妖族并不多。他只知道严清是个“野妖”,至于其他,严清不说,耿一淮也没问过。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陶宁勾起唇,笑容中颇有些无奈的意味。他正了正神色:“在私槐山脚下。”
话音刚落,耿一淮眸光一暗,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
私槐山,离他们那日一起采蘑菇的地方不远。离洞口……更近。
私槐山再往深处走,便是妖族的禁地,是千万年来光明坠落、黑暗升起的地方。
陶宁接着道:“野妖虽然少,但各个族系总有几个。而且大多野妖天生地养,妖力修为反而更高。你都不和长老们开会,不知道这几百年来,血脉越来越重要,但是也没人会把擅长修为的野妖往外推。但是严清……是个意外。”
意外?
耿一淮此刻意念正放在楼上的侧卧里。侧卧里没有人,阳台上最开着一株与时节格格不入的玫瑰花,枝桠垂落,看上去毫无生气。
他按压下现在就想上去的想法,嗓音低沉:“意外?”
“对,意外。在他几百年前刚刚诞生意识没多久,洞口附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应该也有印象。”
耿一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