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在平常,耿先生或许就压不住火了。
可耿一淮刚刚经历了严清心中下意识构建的一个又一个幻境,如今看着这幅场景,居然十分清心寡欲。
那些幻境……
场面大多不同,但是内容却殊途同归。
全都是他遇到了各种危险,小家伙拼尽全力救他的场景。
耿一淮:“……”
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好在小家伙在他的帮助下顺利觉醒了血脉,此刻妖力充沛,应该不一会就醒过来了。
耿一淮无奈地变回人形,然后帮小花妖拿出一套衣服穿上,这才半抱着严清,静静地等对方醒来。
严清一睁眼,便瞧见了耿先生那双湛蓝色的眸子。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瞳孔逐渐恢复焦距。
“耿一淮……?”他仍然有些懵。刚才幻境里无数的场景交叠而来,严清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拾起了幻境之前的记忆。
他回到花妖族祖地测了一下血脉,回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坚持到耿一淮家,他就失去了意识。
然后就是那些如同梦境一般的幻境接踵而来,醒来之后便是这样了。
耿一淮抬手,轻轻弹了弹他的他的鼻尖:“你血脉觉醒了,放心,现在已经安然度过了。”
“血脉……觉醒?”严清睁大了眼睛,“我、我的血脉?”
他居然会有什么需要觉醒的血脉吗?
“对,”耿一淮轻笑了一声,“你现在的本体应该是不一样了。”
“啊?怎么会突然……”
“这要问你了,出门一趟回来,突然觉醒血脉,”耿一淮亲了亲他的脸颊,心有余悸,“我快被你吓死了。”
“对、对不起……”
“该是我道歉,我没照顾好你。”
“不是的!又不关你的事!”
眼看严清要急了,耿一淮只是在心中责怪自己,不再多说:“好。”
严清此刻有些恍惚。
他难道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玫瑰花妖吗?私槐山几百年的生涯,他日复一日地接受着自己的平凡,早就对这些东西不抱任何希望了。
严清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身上的妖力流转确实不同往日,居然十分通常,充沛异常。
感觉吃一百个蘑菇和一千根鱿鱼须都补不到这个份上。
他呆呆地说:“我、我有什么血脉啊——”
他嗓音一顿,和耿一淮同一时刻听到了楼下的吵闹。
屋子周围毕竟环绕着陶宁用尽妖力布下层层结界,就连耿一淮,若不是有心去听,都未必能听到什么动静。
这吵闹喧哗的声音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传到耿一淮和严清的耳朵里,足以见得是有多吵。
耿一淮家平日里根本没人拜访,这是哪里来的一大帮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