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它的四肢一点点瘫软到舒服,心脏却莫名地缩紧了起来。
它又一次进入了梦境之中。不同的是,相较于过去模糊的痛感,这一次的情景要清晰得多。
母狼的怀里是温暖的,带着特有的湿气,她对莫咽说:“你要明白你有更大的目标。”
莫咽问她,“是什么?”
一个词,“人类。”
下一秒,烟雾弥漫,天旋地转。莫咽的眼睛生疼,怎么使劲都睁不开,一张口,浓烟直往喉咙里灌,耳中是家人此起彼伏的呜咽。几只狼呛得眼泪鼻涕直流,都在剧烈地咳嗽着。莫咽看见母亲在前面对着外面嚎叫着,洞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得意的笑,像火,像风,高高低低往耳孔里钻。它听不清了,因为它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它朝着空气清醒的地方爬去,然而母亲不让,它同样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但它死死咬着莫咽不让它出去。
莫咽觉得自己要死在里面了,它听到外面的人声:“怎么还不出来?”
“别急,”另一个人的嗓子很尖,“就快出来了。”
这是在梦里吗?
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
莫咽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流失,他瘫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
有风来了,莫咽使劲喘过来一口气,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让他骇然:
母狼倒在地上,被人的腿死死踩着,不时呛出一口血沫,它的身体在痉挛,肚子上和前胸有三个血窟窿,正在往外冒着血。黑土地上是大片大片的红,莫咽看着母狼身边蠕动的几个血红血红的小肉球,竟然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它怔怔地抬头去看,一个男人粗糙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个男人抽着烟,手上抓了只挣扎不已的小狼,然后他朝着地上狠狠一摔——
小狼蠕动了几下,没死透,男人把狼又抓了起来,吞云吐雾地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他笑嘻嘻的,又将手扬高,再狠狠摔下。
男人身边的大狗“汪汪”叫着,低头去嗅地上躺着的小狼。
莫咽浑身冰冷无比,求生的欲望让它惊恐地挣扎起来,然而踩在他身上的脚松开,一只人的大手把他拎了起来,两只红红的眼睛皱着眉看了几眼,突然笑逐颜开:“啊哟!就是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