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死了,被一只狼咬断了脖子。”
莫咽问:“你在哪?”
独眼眼珠瞪大,笑道:“我在树上。”
“他最后被咬死的时候就抬头瞪眼睛看着我,”独眼笑嘻嘻形容着,吐出舌头模仿那时的父亲,“我也看着他,我还给他打了个招呼。”
“噢,还有猎狗,那些忠心护主的小可怜,也不过就是吃屎的罢了。”独眼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从木柜里拿出几块盘子,他喉咙嘟囔着,“这可有点麻烦。”
他佝偻着背,露出夸张的笑容,猫步似的跳到莫咽跟前,张大嘴问它:“狼兄弟,你吃屎吗?你想不想吃我的屎?以后我每天喂你吃我的屎好不好?吃了屎,你就是我的狗了。”
莫咽无动于衷,冷冷说道:“你犯下的事情和你悲惨的童年毫无干系,不必自寻开脱。”
“那你可是误会我啦,狼兄弟。”独眼也不生气,依然嘻嘻在笑,“难道你要跟我说,人与动物平等这样愚蠢的话吗?不要这样,你和那些自大的东西在我眼里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看看,我们人类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不要说夺去你们的生命,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更别提掠夺资源这样的话了,”独眼把盘子放下,哆哆嗦嗦开始解裤腰带,“你们来袭村不也说明了这个道理吗?当主宰权在你们手上,人类变成了弱者,你们也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我不会为难你们,因为我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
“啊……”
他仰头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拉不出来呢。”
“话不假,只不过是因果关系,”莫咽好似看不见他在做什么,淡淡说着,“你不赶尽杀绝,我们也犯不着来冒险。”
“这可真是错怪我们啦。”独眼的脸上在冒虚汗,他很兴奋,“狼兄弟,我们是人类,不单单要养家糊口那么简单,还有自己的审美,自己的乐趣,我们要陶冶情操。你们身上的那些价值,实在是太让我们青睐了,不是我们针对你们,是我们太珍惜你们,所以才要这么做。作为自然的主宰者,我们自然不能和芸芸众生一样,只是吃饱喝足那么简单的过日子。换个角度想,等你们到了这个地位,你们也许会做同样的事情呢。”
莫咽不着声色地用余光扫视他,独眼哪怕在说话时都不曾过分靠近它,别看他神魂颠倒,肌肉却始终紧绷,这是防御的状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咽看着独眼起身,重新穿好裤子,“照你这个说法,世间万物都逃不了嗜血的罪过,要是假设就可以定罪,你们人类自定的司法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这你就和我想的一样了。”独眼跳了一下,哼着歌找了把刀,“我同样不认为司法有存在的必要,弱肉强食,放在哪个圈子里都是适用的。同理心不过是懦弱的同义词,强者的索取是天经地义,心安理得的,不然我们的祖先拼死几百万年留下的遗产,又如何谈得上宝贵。”
他蹦蹦跳跳再度来到莫咽身边,目光贪婪而沉醉:“狼兄弟,你这身皮毛是我见过最漂亮,成色最好的了,我可舍不得分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