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

贺九皱眉，“这是什么？”

妖王见他似乎有几分感兴趣的样子，连忙解释道：“这是人类的计策，这用人类的计策来对付人类，那是再好不过的。您可以试试跟那位诉诉苦，比如说，您修炼过程中遇到的问题，麻烦等等。”

贺九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修炼的时候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问题。”

他自化为人形后，便一直是顺风顺水地修炼到了道祖境。

妖王一下被噎住了。

脸色都有些青了。

这到底是来折磨谁的，他受这位的折磨还不够，还要遭受这种打击吗？

“那其他事情呢？”

妖王连忙岔开话题，免得越说越扎自个儿的心。

“其他事情？”贺九眸子里露出片刻的茫然，他细想从有意识至今，一路走来，虽是从尸山血海里攀爬到如今的地位，可他从来不觉得苦。

就是在化为人形后，不断地厮杀时，他心里因着抱着有朝一日能见到先生的执念，故而受再重的伤也从不曾觉得苦过。

何况，如今得愿以偿，更是不知苦是何物。

妖王瞧他的模样，心里头一阵无奈。

“比如说，人间红尘，俗世烟火，你可曾羡慕过？”

贺九垂下眼眸，细细想了想。

他自打有意识以来，便从未出过神弃之地，人间红尘，俗世烟火，于他来说不过是明月星辰，只曾听闻，不曾见过。

苦吗？他仔细想了想。

恍然间，像是了悟了什么一般。

妖王见他“开窍”，顿时长舒出一口气。

他正要多传授几招，却见贺九已经不知何处去了。

妖王嘴角抽了抽。

什么叫做过河拆桥，这位显然倒是学得很好。

不过。

这一招可未必管用。

妖王心里暗暗窃喜，自己又成功想出一个不动声色分化他们二人的计策，脚底跟抹了油似的，一溜烟从宫殿里逃了。

他打算去避避风头！

贺九来得匆匆，回去得也匆匆。

万一正闭目养神，却也察觉到他归来了，直到贺九站在他跟前，二人的距离近到万一几乎能闻到贺九身上那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雪松的香味。

他睁开眼睛，眼神猝不及防地和贺九的视线交接上。

贺九的眼睛细长，睫毛长如凤羽，眉眼间却是压着一股子冷意，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