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正宫不让位 妖月空 2447 字 2022-08-30

“我介意。”

牧远歌道:“三年前,你徒弟因为我要了你性命,他觉得我太混蛋,很爽快地弃了我。可我走了以后,他没把跟我分开的事说出去,还打着我的名义以我遗孀的身份坐上我原先的位置,世人不了解,我的属下也被蒙蔽了,都以为如今我回来,终于跟他修成正果。哪怕我跟他保持距离,依旧有没眼力见的家伙各种道贺。”

“胥礼,我这人虽然很爱面子,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觉得没什么,可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了,我肯定不可能让你受这个委屈,你也别说你愿意受这个委屈,怎么办才好。”

牧远歌想说他被姜袅折腾成什么样,结果到头来,反而成了他俩对不起那小没良心的,实在可气。

胥礼知道他师弟的为人,见他振作起来心里也是为他高兴的,却也隐隐有种抑郁之感,许是那句“念念不忘”,许是这个自由洒脱的人物竟会因为别的人开始在意起世人的看法,道:“远歌,你不是他的对手,他不是我的对手。有得必有失,跟得到你相比,你觉得我失去的那些,在我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至于姜袅,你放下这位小朋友可好?”

胥礼道:“你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放在剑道上,不去理会世间纷扰,就已经足够天下所有想要引起你注意的人顾影自怜、黯然神伤的了,都不需要你为此牵动情绪。”

牧远歌见他完全不当回事,顺着他的思绪一想,原先不平静的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话说回来他确实有很多剑道上的问题想要和胥礼论一论,还有目前邪道上的困扰:“你说要取谭崇性命,我打算暂且还是留他一命,事关假冒周檀香的人,他是唯一线索。”

“也行,还有个人,你见一见。”胥礼示意道。

不多时,牧远歌见了来人,不由吃了一惊:“是你!”

伍子修望着胥礼的目光透着胆怯之意,又很是崇敬,这样的神情在牧远歌看来并不陌生,他全盛之际不少部下看着他的目光都是狂热之余又敬又畏的,但这样的目光聚焦在正道首座身上,就有种古怪的感觉,尤其这人,他认识。

“牧挽公子,别来无恙。”伍子修看他的目光也很意外,“灌溪寨一别,听说你去了正道长生剑宗,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

“你可真有能耐,以为你是北承天的,还想让虞花烛收你去南承天,居然是正道卧底。”牧远歌道,“你跟胥……太上宗主挺熟的?”

此人他在灌溪寨瘴气林有一面之缘,最先被困在异兰花海,人称老五,原是北承天之人,跟着一个姓仇的富家恶棍少爷。

他们那群人中也只有这个老五,异于那群莽夫,让牧远歌留了点印象。

牧远歌在谭崇身边见到他的时候,还很惋惜,派人查他来历,虽然聪明却无甚境遇,得不到重用,前半生并无异常之处,也正是灌溪寨一行,他们那群人中残存的三人,另外两人莫名殒命,死法比较离奇。

他回府禀报兄弟死因,惊动了北承天高层。

饶是晏伏见多识广,见多了承天府君牧远歌焚烧天地的杀伐,却也没见过有什么手段能在片刻之间,让活生生的人凭空化作齑粉!

可姜袅少府主听过后并没当回事,在处理他们事情的时候也比较敷衍。

甚至还以信口雌黄为由关了伍子修一段时间,伍子修于牢中郁郁不得志,一怒之下搭救谭崇,叛逃北承天,屡屡献计成为谭崇身边智囊般的存在。

也正因为谭崇身边不少奇人异士,这才让牧远歌想看看他的能耐。

却没想到这人竟是胥礼那边的人!

问题是在灌溪寨的时候,这两人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吧,没道理他连这也能看走眼。

牧远歌不由看向胥礼。

伍子修从善如流:“正道卧底谈不上,只是折服于首座大人的实力,想为他效忠,然而根底不清白,去不了正道,也就只能重操旧业。比不得牧挽小公子,本领奇绝,竟能与邪道中人打成一片,在御迟城城主府自由出入。”

知道牧远歌身份的邪道中人毕竟是少数,平日里他若持着却灼剑,施展一线生机,另有田裕晏伏姜袅等人候在他左右,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可当他摘下面具或帷帽,单独行事,却也不会有人把他联想到鬼神莫测的邪君身上。

牧远歌摆手道:“不足挂齿。”

“见牧挽公子同我们邪道中人走得很近,伍某想奉劝公子一句,由正入邪易如反掌,改邪归正却难如登天,”伍子修下去前,忍不住道,“不是什么人都像牧公子这般根底清白,被太上宗主看重,便能成为长生剑宗弟子,还望公子好自为之。”

虽说邪道的厌恶正邪两沾,事实上更多的是嫉妒,但凡正邪两沾的势力,那都是一方巨擘,根基深厚很难倒下,按照正道那边的规矩,就算倾覆也只能倾覆其一半,而按照邪道这边黑吃黑的做派,最多也只能吞其一半。

所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为了没有后患,一般这类存在,能不招惹也就不招惹。

久而久之,也就数百年乃至数千年长存不衰,四相观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能有两道均沾的可能性,没人会选择只踩其中一边。

“他给我忠告?”牧远歌很意外胥礼这时候把这人给他认识,转念一想,觉得这人有点意思,道,“我没理解错的话,他是在暗示他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是你告诉他的吧,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异兰花海,你也知道的,我以为你挺看好他,后来便留了他一命。总而言之,此人对外宣称是追随邪君,这才助你们拿下谭崇,也多少得到了田裕等人的信任。但他确实听令于我,只是正邪有别,我不可能带他走,”胥礼道,“他的自作主张并非是我的吩咐,你若用不上也不必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