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之知道她要说什么,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缓了一会儿继续说:“你爸的病,我知会过院长了,会找专家好好会诊的,你别担心!”
“恩!谢谢!!”
林牧之看安以若,此刻的她,完全不复之前那般强势,只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心底不由得柔软。打从心里怜她,惜她——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坚强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更多的是生活教会的,如同安以若。
“答应我,以后不要叫我林总了,听着可是见外的很哦!”
“啊?”
林牧之笑的意味深长——他只是不想让一个称呼,提醒着他们的距离。
安以若不明了他笑中深意。可是他今天这样帮着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只以为像林牧之那样的人,只适合高高在上得用来瞻仰!任何感谢的话,说多了似乎就矫情了。可是欠他的人情又多一个,纠缠便多一分。
安母在医院守着安父,让以若他们先回去。
林牧之先她一步去开车,安母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对以若说:“小若,那位林先生,。。。?”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只是我一个采访的对象而已!”的确,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小若,我不说什么,只是希望很多事情你自己想明白就好!过去的事情,再惦记,终究还是错过了!”
她怎么能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呢?很多事,就那样错过了!忘记就是重新开始,这个道理她懂,可是时间并没有教给她如何遗忘!那样刻骨铭心的爱过,生命中出现的其他就只是变成了将就和凑合。而林牧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她的凑合。一个多月以前,他们甚至只是这路上最寻常的路人甲乙。
可是谁又知道,暧昧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如影随形。
情事物语(二)
安以若和林牧之的关系变得很微妙,说不上哪里不好,但就是感觉不对,就像故事情节莫名其妙乱了阵脚,安以若一下子无所适从!
母亲念及,安以若才想起应该好好谢谢林牧之。可自那日晚上林牧之送她回家后,没有了工作上的联系,连着几天,安以若也没和林牧之碰过面。这倒是她希望的,潜意识中,她还是避他不急,可是不好好谢谢,似乎又对不起这十多年来受的思想道德教育。
手机中并没有他的号码,于是翻着通讯录调出傅琦的联系方式,心里做着最后一番的挣扎,手指却鬼使神差的按出号码。
三言两语的几句才知晓,林牧之连日来忙着工作,都没正经地吃过饭。前些天又在饭局上推杯置盏,空腹灌了好些酒,把自己折腾成急性肠胃炎,现在正在医院躺着。
“安小姐,你不知道吗?”傅琦在那头很是惊讶。
安以若不知是不是该笑,敢情在别人眼里,林牧之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该第一时间知晓!她又不是她的谁!
晚上在医院的时候,母亲又问起林牧之,以若只说他忙,也没说他的病的事。和父亲拉些家常,聊了几句,起身回家,明天趁早还要做一个采访。
夜深人静,医院的走廊上只晃动着白晃晃的灯光,风穿堂而过。
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安以若停住,忽然想起那日晚上,林牧之靠在墙边,单手撑着胃的身影。心里某个冷漠的一角在崩塌,终究还是装不了无所谓。犹豫迟疑了几秒,最终长舒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旁边的电梯,按下林牧之所在的楼层。
那个楼层应该是高级病房了,格局布置也完全异于下面。
安以若去问值班护士林牧之的病房时,那个年轻的护士整整打量了她一分钟,唯恐她是什么恐怖分子似地。确认无误了才开口:“那边的第一间,灯亮的就是!”
门关着,但是安以若却迟迟不敢敲门!先在心里大好腹稿,设计好开场白。事实上,除去他们采访,他们生活上的对白还真是少的可怜。说不上为什么,安以若挺怕看见林牧之的脸色的。
抬手准备敲门的瞬间,门却开了。
护士小姐端着药盘问:“你是?”
没等安以若答话,里边传出声音:“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