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这一次,奶娘的声音略略大了一些,只是脸上的不安更重了。
庶妹的奶娘原是薛姨娘的心腹,不然也不会让她当庶妹的奶娘了。只是这心腹也是会变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叠加在了一起,直接导致了奶娘对于庶妹再也不尽心了,甚至于还时不时地刺激庶妹,让她小小年纪就开始忧思,甚至于一度病重。
倘若事情一直就这么下去,倒是也无妨。反正奶娘算是看明白了,洛张氏不爱管事,从来就没有把庶妹放在过眼里。老太太虽然以前很疼庶妹,但现在却是被伤透了心,再也懒得管她了。二老爷也差不多,但不同在于,人家现在儿女成群,连儿子都看顾不过来了,一个庶女罢了,谁会在意?洛芸蕊算是最关心庶妹的人了,只是这关心却也并非真心实意。
因此,奶娘从未想过她这么对庶妹会引来什么事。
可是,薛姨娘就不一样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在乎庶妹的话,那只会是薛姨娘。也许当初薛姨娘一气之下伤到了庶妹,但事后她肯定比庶妹更加痛苦。也唯有薛姨娘若是知道了奶娘的所作所为,怕是杀了她的念头都有的。
所以自从知道了薛姨娘归来的消息,奶娘就一直坐立不安的。好不容易哄着庶妹喝下药睡着了,她立刻跑到洛芸蕊这里来拿个主意。
洛芸蕊低头思索了片刻,轻声答道:“妹妹又病了?不要着急,我明天一早就把李大夫再请来。不过这一次应该不是忧思过度了吧?是风寒?如果真的是风寒的话,那可就不能见外人了。”
奶娘微微一怔,最初她并不明白洛芸蕊这番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话。不过,只是琢磨了一小会儿,奶娘就懂了。忙不迭地给洛芸蕊道谢,并信誓旦旦地保证,庶妹这一次肯定是风寒,必须是风寒。
这人若是得了风寒,一时半会儿地要想好起来确实不容易。可是,若想在一夜之间得了风寒却是很容易的,尤其是这人本来就身子不适。
奶娘趁着庶妹熟睡,悄悄去开了她卧室的小窗,又守在她身边,时不时地帮着掀下被子。到了后半夜,本来大病就未愈的庶妹开始发烧。
第二天一早,洛芸蕊信守承诺,遣人去唤了李大夫过来,同时也趁着请安的功夫跟老太太说了一声。老太太一开始还以为庶妹又开始忧思过度了,不过等李大夫过来回话后,她却开始真正地担忧了。
风寒,加上庶妹本身就在大病之中,这次风寒来势汹汹。
洛芸蕊很是担忧地告别了老太太,说是打算去看看庶妹,不想老太太立刻派人封了庶妹的屋子。原本,是想连院子一块儿封掉的,只是老太太突然想起,大房的四个庶女都在这院子里,所以只是封了庶妹的屋子而已。而且,严禁其他人进入探视,唯恐洛家再有人病倒。
而老太太这边才派人封了屋子,才两天功夫,院子里就出事了。守门的婆子事先被庶妹的奶娘打点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给了点儿宵夜让她们看得严实点儿,果然当晚就逮住了两个贼人。
洛芸蕊听到隔壁的动静,忙披上外衣赶了过去,成功地在两个贼人被逮住的那一刻,吩咐狠狠地打。打完之后,却是万分诧异地叫了一声,随后才吩咐将贼人送去柴房先关着,第二天再送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去。自然,第二天一大早,洛芸蕊先派人去了二老爷的书房,说是昨晚在后院抓到了两个贼人。
二老爷大惊失色地赶了过来,而这时,洛芸蕊已经把贼人绑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等到二老爷赶到的时候,老太太更在气头上,下令狠狠地责打贼人。看到二老爷进来,贼人之一突然高声喊了起来,叫的却是二老爷的名讳。
洛芸蕊当然知道那人就是薛姨娘,其实她昨晚就已经知道了。可是,经过了婆子们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