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
待管家走后,林子言方撑着腰踱步至窗前,细细端详起这画来。画中人可不正是前日的自己,身着祥云绣金白衣,手握一卷青书,低眉含笑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旁有莲蓬,迟得秋艳,皆尽其态。
“以没骨法工整晕染,显婉约之姿,我在你心里更胜莲花吗…”自言自语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又思及昨日自己的言语,怕真是伤了他的心吧!我一直知道,你是爱我的…
长久没有出门了,反正王府也不远,不如去寻他,兴许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呢,趁此也好跟他道个不是。
热闹的大街上一男子着清浅的水蓝色披风翩然行走,披风上笼着白色攒银丝线绣的重重莲瓣玉绫罩纱,如烟雾一般。如云青丝以一白玉簪子高高挽起,清爽而不拖沓。每一步走动间,仿佛都能看见秋意的流散,漫成芳香的云,秋风中更显披风下纤纤身躯欲醉众人。虽说六个月的肚腹已经颇为壮观,但是好在他身姿修长又有宽大披风遮掩,走在街上,诚然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样子,无端端引来不少妙龄少女的侧目。
留心看着,一路皆未见到傅博修的影子,难道王爷的病又犯了?且思且行,没多久便到了端清王府门前。
“傅大夫来过了吗?”
“是林公子啊,神医一早就来了。”
“现在可还在府里?”
“在,在。”守门的侍卫年纪不大,但也颇懂得人情世故,林子言不过跟着博修来过几次,他倒是留心记下了。
“林公子不进去吗?”
“不了,我在外面等也是一样的。”
说罢,转身行至对面的茶铺,要了一壶茶水,虽是粗糙,但在他喝起来,好像也是甜的。
午后阳光甚好,呷一口暖暖的香茶,整个人似乎都像是这杯盏中的小叶,洋洋得漂浮起来。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知到了平和的气氛,小心地踢了踢脚。林子言悄悄腾出一只手抚在了小腹上,他没有系腰带,隆起的腹部隐藏在了宽大的披风下,此刻轻微地抚摸尚不会被人注意到。
“傅大哥,这件事情,再考虑一下吧!”端清王府的小王爷晟萧随着傅博修一路走到王府门前,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
“恕草民不敬,此事请小王爷莫要再提了!”傅博修自七年前与皇家牵连上关系,达官贵人求访的就络绎不绝,唯独因着这端清王公正廉明又年迈体虚,才愿意按月亲自上门调理老王爷的身子,数年下来,与王爷的独子晟萧也算是好友了。
“傅大哥…我知道此事为难,只是玉儿是我唯一的妹妹,其实我也不想…”兴许真的皇家人都一副好面相,这小王爷虽算不上一等一的英俊,在气势上和傅博修一比也怯懦了些,但配着一身的锦衣华服金冠玉佩还当真不逊多少。
“放开!”径直往府外走的傅博修突然感受到后面的人把手圈在自己腰上,低吼一声,愤怒地甩开那双带着凉意的手。
“你…傅大哥…”他在府中见过林子言这样抱着傅博修,如今他同样这般做了,只是他得到的…似乎与期望相差甚远,自己有哪里比不上那个人吗?
“王爷请自重!草民家中已有妻室,断断不能再娶!令妹的事,修无能为力。”在王府石阶下站定回身,傅博修目光坚定,不卑不亢地说着几乎重复了一上午的话。也没等小王爷回话,青袖扬起即旋身离开。到现在还没回去,子言一定担心了吧?
“修!”一直注视着王府门口的林子言扬声唤道,但一向耳目极清明的傅博修竟然奇异地没有听见。
“博修!”林子言丢下几个铜板小跑着赶上去,情急之下甚至忘了自己还怀有六个多月的身孕。
闻声的傅博修回首而望,果然见到林子言一袭淡色蓝衣如清雅天人一般向自己笑着跑来。
“子言!你站着,别跑,我过去。”心情被搅得一团糟的傅博修看到爱人自是极高兴的,但这没几个月就快临盆的人竟然还敢在官道上跑!也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