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承这本该芙蓉暖帐,娇妻夜话的人啊,竟真是大半夜的在梅园里买醉。
行至此处,见到了人,晟致心里却更是一阵酸楚。博承,你这是在为谁而醉?又是想忘记谁啊……
情不自禁的叹息,远远花树之后忽然响起一把低醇的男声:“谁在那里?!”晟致大大地吃了一惊,立刻噤声,“呼”地吹熄风灯,闪在一棵梅树后边,那人停了停又问:“是谁?”
四周万籁俱静,只闻得风吹落枝上积雪的簌簌轻声,半晌无一人相应。晟致心中五味难言,只紧紧用狐裘裹住身体。星光隐隐,雪地浑白,重重花树乱影交杂纷错,像无数珊瑚枝桠的乱影,要发现却也不容易。
傅博承的脚步渐渐地靠近,却是隔着几丛梅树停了脚步再无声息。
月光淡淡,晟致那一双石青色宝蓝蛟龙出海纹样的靴子隐约可见,傅博承心中了然,笑了一声,“可是要为夫抱你过来?”
晟致立住不动,双手蜷握,只觉得浑身冻得有些僵住,不论傅博承这些日子是为谁难眠买醉,只要他留在自己身边,只要他心中真有自己,何必非要他如自己一般的全心全意?思及此,晟致有些后悔,今晚真是不该来的,这一见面,问是不问,怎生才好?
傅博承几步就走到了晟致面前,月光下的容颜更是美得不可方物,这二人一齐在梅影丛丛中一站,已是让人看得大呼王道。更让人垂涎欲滴的是,傅博承不但抱起身怀六甲的晟致向亭中走去,又怕他坐在石凳上受寒于是就这么抱在怀里,一番动作间的绵绵情意如流水般自然酣畅。
“晟致你夜半偷窥为夫可是……难耐得紧?”
晟致俊脸一红,身子扭动了一下,换来傅博承更紧的拥抱,“别闹了,我看你不在房里,就出来看看,酒不喝了就回去吧,春寒料峭的,也不怕冷。”
“在我怀里呢,还冷?”傅博承伸出那只不消停的狼手,在晟致如白玉般光滑细腻的俊脸上摸了一把,大呼一声“好嫩!”
晟致被逗得也笑出声来,挥开傅博承乱摸不已的手,笑道“我可长你五岁,哪能嫩得过你?瞧你醉的,净说胡话!”
“呵呵——醉——”,傅博承,笑,调整了下姿势,让晟致在怀里躺得更舒服些,抚弄着晟致被自己拨散落下来的鬓发,低声道“我是不是、欠你一个江山?”
傅博承感到怀中的人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连带着他自己心中也是一怔。半响才听见晟致缓缓道“你这几日夜不成寐,是在想这个?”
“这些年来,我早已欠你良多,只是这江山……让我如何还得起?”轻抚着晟致七个月的肚子,傅博承的脸上流露出的神情极其珍爱,却又似乎隐约参杂着痛苦。
晟致安下心来,握住傅博承的手,懒懒的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笑道“博承可是想当皇后?”
不想傅博承并没有就此作罢,松开交握的手,沉声道“晟致,你想不想,做皇帝?”
宖德帝育有大皇子晟攸,三皇子晟致,四皇子晟政和八皇子晟攼。宖德帝七子二女,五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女早薨。晟攸虽是长子,但个性庸懦,碌碌无为,只求做一名安享荣华的亲王。老皇帝看着晟致在这场帝位之争中手段缜密阴狠却又不失仁慈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加之晟致的母妃圣宠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