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澜环着师偃雪的腰将他圈入怀中,无奈道:“我陪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无论何事,师偃雪态度从来不显得强硬,看起来仿佛是有商有量的,但风听澜心里明白,师偃雪决定的事情,旁人是改变不得的。
师偃雪将下巴抵在风听澜颈侧,交手过后的淡淡倦意袭来,他阖眸放缓了气息,安心地在风听澜陷入短暂的休眠。
或许是提到从前的缘故,师偃雪梦到混沌之后的大荒。他生于大荒初开时,冰雪覆盖的神石已酝酿无数会元,莹白的山巅终日沉寂着,直到那天大日琉璃的金色火焰倾泻而下,庚金浇灌,冰雪融去,一抹霜白照亮大荒。神兵出世,立于雪山只之巅,白衣覆上神祇无暇的道体。
白衣神祇自雪山走下,赤脚行于大荒,那时他尚未想到要收敛周身剑气,所行之处,草木断裂,山崩石碎。直到赤水之畔,他见到岸边有一颗圆滚滚的蛋。蛋壳灵光流泻,仿佛隐蕴着某种道途。
这时,从远处飞来一只身形似蛇,四翅六目三脚的酸与。酸与张开大嘴,露出尖锐獠牙,想要吞食赤水之畔的那颗蛋。
师偃雪心神微动,抬手一道剑气刺伤酸与一目,酸与哀鸣一声,遁逃飞走。冥冥之中,既定因果。神明初醒,接纳了大荒的规则,学会了收敛剑气,继续行走大荒。他不曾理会那颗蛋,直到很多会元之后,一条颇有胆色的玄龙找到了他,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师偃雪方知自己与龙族注定要牵绊着无数因果线。
梦里玄衣难辨,梦境到头,师偃雪从休眠中缓缓睁开眼,神思恍惚间看到身旁玄衣依旧,下意识喃喃唤道:“玄渊……”
身旁玄衣一僵,整条龙都不好了。
师偃雪顿时清醒,看到风听澜黑如锅底的脸。
“……”师偃雪干咳一声,艰难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风听澜顿时炸鳞,怒气冲冲地站起身道:“师偃雪!”
完了,真生气了。师偃雪一怔,隐约有些头疼,只得伸手按了按额角,道:“是梦境混淆,一时未看清。”
风听澜气得脸都白了:“原来梦里都惦记着。”
“梦境虚空,我亦无法左右。”师偃雪努力解释着,偏越描越黑,眼看着风听澜要气得离家出走了。师偃雪忙伸手去拉他衣袖,风听澜正处在气头上,抽手甩开。
师偃雪身形一踉跄,闷哼一声扶住腰侧。
风听澜脚下顿住,下意识回头要去扶他。却见师偃雪兀自直起身,叹气道:“罢了,你走吧,我去寻人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