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息水湖畔,是他无所事事时随意的打发时间。就像他闲时弹了一首曲子,午睡醒来发了一会呆,前去崖边吹风时袖的一卷书。

又或者在月境池修行累了无意识抓了一把草,独自下棋时在黑白棋间的交替。

他对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随意又不要紧的。有也好,没有也罢,都无所谓。

他没法否认,他就是羡慕戮十三。已经嫉妒到了极致。

他也想从小跟在他身边,也想被他看得这么重。

也许整个流云惑月宫加起来都及不上戮十三一半。而他,不过是那一半的小小一部分,如此微不足道。

泪水如注,他蜷得更紧了。

不是吗,从一开始就是他死皮赖脸、纠缠不清。

裴劫他,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

绝望的嘶吼几乎响彻整个北荒,他无所顾忌的释放着自己身上的威压。即便有结界关着,还是引发了天象异变。

怎么这样啊?

他因为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废物。可他又给了他什么?

煜。

他凭什么给他改名字啊?

还不如钰呢。至少有人对他珍之重之。

谁呢?

秦煜一拳击出,碎了一半的王座彻底成了碎块,再也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自己这都遇见的什么人啊?怎么就不能遇见个好的?两个加起来还没有相柳好。至少欺负他的时候心情会变好。

秦煜摸了摸脸,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把蛇帝按在地上打一顿。

可是人家现在在魔界呢。天地都快让他翻个个儿了,他没把握能赢人家了。

相柳也不是好东西!

可是他不想揍别人。揍别人没有手感,只有相柳能给他想要的感觉。

他忽然很想回到原点,千年前的战场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让他揍还不服输的蛇帝。就算自己揍他,抢他的东西,他还是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与自己一战。

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肯这样了呢?

他想不起来了。

但那时是最简单的。没有太阴,没有裴劫,没有戮十三。

只有一个相柳。

要是自己当年对他稍微好一点的话,也不会这般势同水火吧?说不定可以坐在一起喝茶谈天?聊一聊怎样让自己的境界更高,六界中都有什么趣事?

嗤笑一声,秦煜忍不住想,这上千年算是白活了。

他躺在地上,慢慢平静下来。

沉静一会后,他又忍不住想,裴劫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他又想起来,他们并没有明说。裴劫会不会根本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