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痕累累的身子,就在不久前,刚刚好好地护着她逃脱追杀。就在不久前,他还老实地跪在那里任她观赏过。
她还看得到他腰腹部曾经用泥糊过的伤口……
每一鞭落下,都清晰可见那身子下意识的抽动,他一定很疼吧……
曾梦痕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用不着掐大腿了,她完全可以直接入戏。
擦了擦面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漫延开来的眼泪,曾梦痕忽然冲进那房间,先“啊”得大叫一声,又大睁着泪眼向后退了两步,仿佛被眼前的情景狠狠吓到了一般。然后,她才一个转身,哭着跑向一旁一直饶有兴致地观刑的邱泽然。
“泽然!”流着眼泪儿,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邱泽然的身边,似乎是极害怕的样子,“泽然,这是怎么回事啊!泽然,你救我,我害怕!”
5
5、纠结感情什么
她又不是会为个只是有好感的男人随便吃醋的小女生……
“泽然,这是怎么回事啊!泽然,你救我,我害怕!”曾梦痕慌慌张张地跑到邱泽然的身边,手脚冰凉,身子也不自主地打着颤儿——能产生这么真实的效果,她自己都没想到。
“小姐,出了什么事?”关切的声音,只是,泪眼朦胧的梦痕却是没有看到邱泽然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实际上,玩味过后,他的神态语气都是无可挑剔的担忧与紧张。
曾梦痕小心翼翼地抓着邱泽然的袖子,眼神怯怯向刑架上那男人处瞄去——也许是怕吓到她的缘故,在她进入这房间的时候,责罚他的打手就已经识相地停了手中鞭笞的动作——那男人依旧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小姐别慌,究竟是怎么了?”邱泽然又问了遍,目光随着她的眼神转到了刑架上,而后眉头一皱,“是这东西冲撞了小姐?一身是血的吓着小姐也是当然……可恶,把这东西打死了!”他向打手吩咐着,而后又转过头来,嘴角温和地勾起,低声道:“小姐别怕,一个奴才罢了,打死了他也没怎么样。”
而此时,曾梦痕已经忍不住默默腹诽眼前人的混蛋属性了。那人因为被打成那样吓到人居然还是他的错了?
扁了扁嘴更加入戏,梦痕几乎是立即喊了出来:“别!”用更加惊恐的声音。
这次,就连邱泽然都明显被她搞得一头雾水了,“小姐……别怕啊,怎么了?”
“别……泽然,你别动他……”缓缓向邱泽然身边依偎,曾梦痕叹自己真的是已经开始出卖色相了,“泽然……我做了个恶梦,又不敢去找别人,我问桃红,知道你在这儿,就只有找你。我只和你熟……”声音越发可怜兮兮起来,一副需要保护的柔弱少女的神情。
“什么恶梦啊?”梦痕的表现似乎是成功地激起了邱泽然的保护欲,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慰着,“那都是假的,小姐怕这个做什么啊。”
“不是……”曾梦痕扁了嘴,将邱泽然的袖子揉得越发的不成样子,“不是假的……我,我梦里,这个人就在挨打。若是假的,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啊!”她抬起头来,身子又轻轻打起颤来,“泽然,梦里,这个人他……他被打死了,然后,忽然就跳出来了一个有好多好多头的妖怪,它,它说……”
“它说什么?”泽然扶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它说……”曾梦痕抽泣了两声,“它说,我本是要入冥府的人,只因受了此人大恩才得苟且偷生,也因得此理,我与他的命格……已,已经被绑到了一起……”擦了擦眼泪,她似乎越发后怕,“它说,此人若是死了,我,我……也不能苟活,而且,知恩不报,是要……下地狱的……”话毕,她抱着邱泽然的一条胳膊,眼泪儿便止不住地往下流了。
“呃,小姐,别哭啊。”邱泽然像是着实被她吓着了,小心地伸手轻轻怕打她的脊背,“做不得真的,一个梦罢了,别哭啊……”
“怎么能不真呢?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正在……被……”曾梦痕抽噎着,“怎么就这么巧,和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还当……我还身处梦境呢!”
“这个……”邱泽然叹了口气,忽然就似乎有些无奈了。
“说到底,还不就是个贱奴的事,竟让小姐哭成这样了……小姐别怕,也是那怪物忒不识趣了。小姐一路不计身份对这贱奴多有照顾,这还抵不上报恩吗?”顿了顿,又道,“别哭别哭,哪里值当啊,左右不过一个奴隶,竟让小姐掉泪……既然那怪物指责小姐不报恩,那不如……依泽然所见,不如就让这奴才侍候在小姐身边。以他的身份,能侍候小姐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如此,怎么说也是报了他那点小恩了吧。”
曾梦痕听着这话,嘴角不自觉抽了下……这还真是有够封建有够没人权的想法了。
不过,好在,这也正中了她的下怀,免了她的多费脑筋和唇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