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似乎一直在试着学会更亲近她,比如主动去磨蹭她的脖子甚至用嘴唇小心地碰触她的额头脸颊什么的——当然,在发现自己被允许做的时候,他就更加放得开了。
这些改变固然让曾梦痕惊喜的,却也时不时让她很是不安。
这种毫无理由的改变,真的只是因为忠犬君忽然开窍了吗?
虽然心存疑惑,她却一直没有多问。也许是所谓女性的直觉?她不想破坏现阶段的状态。
现在的忠犬君喜欢抱着她睡觉,连她半夜起夜也会醒过来,等着她回来才继续揽着她睡过去。
现在的忠犬君喜欢盯着她看,那种感觉很难说,虽然他平时也很认真,可是这时候似乎格外用心似的,让她觉得……他似乎是想把她看个清楚明白到脱离她也能画出张她的画像的地步。
现在的忠犬君喜欢握着她的手脚胳膊之类的地方揉捏,时不时放到自己身上蹭蹭,也不知道是在体会着什么……
曾梦痕越发心中难安了。
所以,在某个夜里,尽管直觉告诉她有的事还是不要问的好,她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天佑,你怎么了?”
男人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
“并没有。”他一面答着,一面不着痕迹地开始远离她。
曾梦痕以不可思议的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从不愿意逼迫他,也一直尽量不让他因为她而感到为难什么的,所以,这次,她也没有打着什么旗号去逼他。
他只是顿了顿,然后靠紧他。
“睡吧。”她说,“别走就行了。一辈子腻着我也很好……我很喜欢。”最后一句便是喃喃如同独语的了,她却有信心忠犬君听得清楚。
大概是因为她感觉的到,他的身子一直僵硬。
几日后。
这夜晚实在寂静得惊人,或者只不过是曾梦痕的心理作用?
她微微眯了眼睛,紧紧攒着身旁男人的手。不错的是,这几日心理准备已经做好,她的手心没怎么有汗。
大不了就是见几个死人,大不了……就是连她自己的性命也就搭进去嘛!
他,至于他……
她不敢想象他死的情景,所以根本就没有想。想那种事会让她变得很紧张,接着他便会担心了。
嘿,瞎想什么呢!
不是有邱泽然护着呢吗?
不是没有想过邱泽然的帮忙只是为了“设个套儿让他们跳进去,然后逮住他们立个大功”之类,但他们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场赌博。
曾天佑给曾梦痕倒了杯水,看着她喝干净了,才低声问道:“小姐,可以走了吗?”
曾梦痕点了点头。
男人便将她拦腰抱起,又试了试用一只手护住她,另外一只随意活动,这才算是做好了准备,脚尖一点,飞身而上。
邱泽然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曾梦痕将脸埋进了男人的胸口。
她不会武功,什么都不懂,只能听到耳边兵器声叮叮当当从未停过。
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到自己的身上,黏糊糊的一片。
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邱泽然是有意放他们走的,战况不会太惨烈”,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向四周观望,以此来倔强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紧张——这样就不会让男人分心担心她了吧?
她很高兴自己借着那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不仅完全没有发抖,甚至看上去还很镇定,她做的不错。
她觉得过了很长的时间,或者时间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长,眼见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远,他们就要彻底离开了。
曾梦痕的心底一阵轻松,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