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梦痕就那么看着最后躺在地上,了无生机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应该哭的,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哭不出来。
眼睛干涩得仿佛早已失尽了水分。
不理会男人要她离开的最后的愿望,曾梦痕倔强地又蹭了过去,把他抱在怀中。
开玩笑,要他扔下他走掉吗?
……至少,至少要……
入土为……
仿佛要将全身的水分都流干似的,曾梦痕将他与自己贴的更紧,低头去蹭他的脸,不在乎青白的脸色在这暗夜中着实有几分诡异。
有的时候,老天爷真的很喜欢和人开玩笑,比如……
曾梦痕的脸倏忽白了几白,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颤抖着,她将手指贴到男人的鼻翼下,想要证实自己方才感受到的是否真实。
他果然是还有鼻息的,虽然微弱不稳,但一直连绵着,没有会中断的意思。
干涸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曾梦痕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以为男人死了的时候哭不出来,却在发现他还活着的时候,反而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着,她也不忘正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镖上的竟然不是致命的毒,但太久存留在身体里终究是不好的……而且,说不准,此时不致命,下一刻就不是这样了呢?
抱着死也要和男人死在一起的想法,为了防止再生变故,她捡起了男人撒手掉在地上的匕首以求防身,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尽力缩小她们的存在感。
安置好了他们,她才又一次低下头来,用心只求能尽量把毒吸出得更多,就算也许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也好,她就是想要男人身体里的毒能少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只要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这越吮下去,她就越觉得奇怪。莫非让男人变成这样的不是这毒?
否则,为什么她手也伤了,毒也吸了,却完全没有什么异样。莫非是男人之前就饮的毒吗?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者也许是,这毒要配合着什么东西才能发作?
按照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说不定还可能是她之前就喝过解药了……可是她没有啊!
脑中很乱理不清头绪,她干脆不想,等着男人醒来再说,低着头继续吮吸。
只可惜,虽然经过了半天的努力,伤口终于出了鲜血,但可惜,男人的脸色果然未变……
想来,那毒早已经扩散了。
曾梦痕的额头冒出汗来,虽然早想到吮毒没有作用。可是,这个没有作用的话,她可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不对……还有!
对于如何救他,曾梦痕是不会偷懒脑力的,回忆着方才脑中凌乱的思路,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个有可能奏效的方法了。
这毒为什么对她无效?她不知道。
就如她所说,也许是因为毒是男人之前服的,根本不关那只镖的事,也许是要配合着什么才能奏效,也许是……
她对这毒免疫。
总之,既然有一个“也许”,她就应该试一试!
拿着男人的匕首,她闭了闭眼,给了自己勇气,然后将手上的伤口划得更大,眼见着本已经有了凝固意思的血流了出来,她慌忙把手凑到男人嘴边。
血并不好喝,男人抿着嘴有些抗拒,累得她的血白白流了不少,她忙伏在他的耳边轻声哄着:“喝一点……乖,喝一点儿……就一点儿……”说着,又用手去迫使他张口。
其实,这番哄劝不过是求给她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谁知道,似乎……这似乎对昏迷的男人真的起了效果。
男人仍旧意识模糊,却温顺地松了口,将血一滴不少地咽了下去。
狠着心给自己的手又补了几刀,直到流血流到明显地觉得自己的眼前阵阵发黑,曾梦痕才算是住了手,紧张地观察男人的状态。
皇天不负有心人!
曾天佑的脸色说不上太好,但青白之色也是褪了不少的,显然有效……有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