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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就算能回去也不行,从这里回最近的可能有医馆的地方,少说也要十多天。

想着,曾天佑又注意起他的药箱,草编的箱子,外表很是简陋。宋丹青住在他们家之前,为防意外,他仔细地搜过他的身,这药箱里面自然也是被认真检查过的。只是,那套针具……他检查时也见过,放在箱子里看起来平淡无奇,没想到被拿出用来施针的此时竟隐隐泛着凉光,不似凡品。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曾天佑忽然决定信他了。

宋丹青的治疗其实也没有持续很久,他的速度很快,像是极专业的样子,针扎得也不多。不多时,他就已经悠闲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喝茶了。

“好了?”曾天佑握着床上女子的手问他,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值得欣喜的是,女子的体温居然这么快就已经开始下降了。

宋丹青却也不理他——以自我为中心实在是他这种自恋自大狂的天性——而是旁若无人地数落起那个看得目瞪口呆的郎中。

“就这本事也敢出来行医?”

“这么大年纪老眼不花么?”

“啧啧,真是愚笨,看你那副样子……”

……此处省略三千字……

这三千字过后,那郎中也总算缓过神来了。只能说,哪个领域的人见到比自己强太多的都会多少有些失常,而这失常表现加上这郎中的些许“医痴”表现出来,就成了难得的执着……

“大师请指点一二!”……之类的。

只是,他的拜师诚意还没有下完,那宋丹青的注意力就已经就已经无可挽回地离开了他,转向了一旁被无视很久的曾天佑。

“我说,还不想让那丫头拜我为师?我可是很厉害的。”眉目中的狂妄混杂着小孩子似的得意洋洋,毫无掩饰。

“这得看她的意思。”曾天佑却是不为所动,仍时不时探曾梦痕额头的温度。

“哼,你当她这病是怎么回事?我的判断不可能有错,她这定是过去被灌过了什么毒,对脑子有大损伤的,会致人痴傻……哼,虽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这毒不起效了,但我可是很快就会查出来的!我可是天下第一神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曾天佑打断了:“灌?”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宋丹青的措辞,“你怎么知道她是被灌的药?”

宋丹青一个卡壳,却是在瞬间回答了:“当然知道了,哪个傻子可能会自愿服毒?”

曾天佑垂了垂眼睫,疑虑消了,担忧却又占了上风,他有些不耐地道:“所以,她究竟为什么会犯病,因为余毒未消?”

“不是‘余毒未消’,是压根儿就没消过。”宋丹青挑了挑眉,又补充道:“所以我才不知道为什么那痴傻的毒为什么不起效了,可不是我没用才会不知道的啊!你听见没我可是很厉害的!”

曾天佑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只关心一件事:“那么,那毒怎么才能清?”顺便一记手刀让一旁已经喋喋不休老泪纵横却也还是没有吸引住宋丹青哪怕一星半点注意力的可怜郎中……休息了一下。

“清了也没用,她的脑子已经被毁了,就是我师父在世也不可能治好。”宋丹青的这句话让曾天佑的心猛地悬起。

最终达成的协定,是在曾梦痕醒来之后,二人合力说服她拜师。毕竟,日后,她身边真的需要一个良医好好调理,而她若想不一辈子都依赖什么医生,就得自己也学医了。

至于宋丹青为什么一定要收徒,起初他只说“缘分”之类,曾天佑用了各种方法死磕才磕出一句“愧疚”来,再问,他却怎么都不愿多说了。

曾天佑只觉心中隐隐有什么一闪而逝,却也大概就因为这“一闪而逝”还有“他若真想害人也得找个高明点儿的手段吧,死乞白赖要收徒算是什么法子?”这样的想法,终于同意了。

是夜,床上的女子犹自昏迷,好在高热已退。她的身旁,男人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正试图给她喂进点儿水。而另一旁,会医的青年男子正悠闲地整理他简陋的药箱,唇角弧度微微露出的自嘲转瞬即逝。

此时的三人,都不知京城将要发生的变动吧。

对世人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他们……他和她而言,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