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整个娼馆的人陪了葬,这“葬”法都不怎么好过。他却还犹自嫌弃不够……却也已经无心去顾及那些闲事了。
他在她的床边守了两天一夜,巴巴看着她醒了过来才算稍稍按下心来。这事,连他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奇怪。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被这宫里朝堂给磨成块坚硬的磐石,却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对一个人无条件的好……
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察觉到床上的女子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弱点——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有珍视的人——却还是没有遵从理智地杀了她。相反地,他将她好好地护了起来,实际上,现如今的他也万分感谢自己那时的悬崖勒马——幸亏没有因为危机感而杀她。
诚然,她是他的弱点,唯一的弱点,至今都是。可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救赎。因为有了她,他才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人,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个在这吃人的宫里苦苦挣扎的,只懂得弱肉强食的野兽。
他站起了身子,将一切回忆暂停,走出门去。纵使如此,他也必须和他的妹妹好好聊一聊。
徐安没想到,自己犹豫很久又筹划很久的谈话……就这么……偏离了正常轨迹,很远很远。
“那人不是你想要的,是你替人要的?”徐安一挑眉,没想到妹妹的第一句话就让自己憋了一肚子的话没了用武之地,“替谁啊?”
“戚奚薇。”徐宁答了。徐安一怔,“太子妃娘娘?”
徐宁嘴微微抿了抿,轻轻点了点头。又觉有些不妥,补上一句:“哥哥,这事儿,您就当不知道就成。若真出了事儿,宁儿一个人顶着。”
“瞎说!”徐安提高声音,一拍桌子,又觉得自己对她似乎凶了些,便稳了口气,才开口,“宁儿,你知她是太子妃,还干出这事儿来?”
徐宁抿了抿嘴。
其实,她知道自己这事做得冲动,很……孩子气。
这事很危险,被扯了出来,受牵连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毕竟,她清楚地知晓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事……足以让她的哥哥受足威胁的。
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这么任性了?
徐安没有多说话,他只是在飞快地权衡利弊之后,开始谆谆善诱。这事她实在做的太大。
老实说,就算用不着徐安的劝诫,徐宁也早觉得自己应该收手的。人不能太自私了。
过去的做法不过是一种寄托与执念,甚至可以说是一时糊涂的。她于情于理都不应当因为两个根本称不上认识的两个人冒这么大的险……
她听着自家哥哥分明焦急却又时刻小心翼翼不用话语伤她的话,轻轻垂睫,上前去握了他的手:“哥哥,我知道了。”
“可是哥哥……你就让他们时不时见上几面吧。”她抿了抿嘴,“他们也很可怜。”
徐安应了,却也叮嘱她不要在多趟这浑水了。
徐宁点了头。
与此同时。徐宁房。
“真是的。每一次你都得弄一身伤回来。”曾梦痕喃喃,心疼止不住,剜了药膏又抹到一条伤痕上,轻轻揉了揉。
“都是小伤,不打紧。”男人轻声回应着。他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此时正安心地躺在心上人的腿上,头更是埋在她的怀里,安心之下不免有些困倦。
“困了?”看着平素聚满力量的身子如今正疲软地瘫在她的身上,曾梦痕也注意到了他的状态。
“嗯。”男人答应着,却又补上一句,“我不睡。”开玩笑,难得能见她一面,宝贵的时间怎么能用来睡觉?
曾梦痕显然也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衔他的唇。许是很久没有得到过温柔的对待了,他微微怔了怔,方伸出舌头小心地舔她,小动物般的乖巧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