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曾梦痕心头火气就也不奇怪了吧。
“你、放、手。”一字一顿,她咬着嘴唇保持理智。真是奇怪,做出什么事的人都可以这么一脸无辜?
察觉到她的怒意,男人下意识就想放手,却顿了顿,又阻止了这个动作的进行,反而将她环得更紧,脑袋靠在她颈窝蹭个不停。“你罚我吧……”说着酷似(也许就是)男体质说出的话,曾天佑握着曾梦痕的手腕不撒手,“对不起,我不知道,都是我没用……”
他没用?他还嫌自己没用害她不够惨么?他没用……
曾梦痕咬了咬嘴唇,点着头,忍不住想笑。抓起男人的头发,让他的脸离开她的颈窝,曾梦痕一巴掌扇过去,觉着还不解气,就又用全身力气挥了一下。眼见着男人本就因醉酒而泛红的左颊飞快地红肿起来,曾梦痕喘息一口气,试图用力推开他,可惜,他们两个人的力气哪里是在一个层面上的?
男人见着她又想挣脱,便紧抿着嘴,把肿着的脸颊巴巴地凑了上去,醉了酒,话也说得有些含含糊糊口齿不清:“给、给你打……别走……”眼睛微微眯着,他的手就那么并不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腕,却在她的数番努力之后给她留下了“一辈子都挣不开了吧”的感受。
曾梦痕嗤了一声,抬起自己的手腕,道:“反正,你就仗着力气大欺负我呗。”满面讽刺,“你试试看,抓一辈子?”
男人看着他,微微愣了愣,松了手,却又飞快地转而抱着她。拿自己的手臂给她垫着,他把她压到墙上,迟疑了一下,开始探着头去吻她的脸。
“……你干嘛!”曾梦痕偏着头躲过去,心中怒意更甚,又是一巴掌过去,“你妹啊!”饶是她也忍不住爆起粗口来。见男人挨了打,却还是死皮赖脸地再次蹭过来,曾梦痕又忍不住骂道:“去!现在赖着不走了?当年想要害死我和你家公主逍遥的事儿都不记得了是吧!”
曾天佑一怔,继而大声反驳着:“我没有。”竟像个被冤枉了的委屈孩子似的。
曾梦痕觉得自己应该不相信的,但同时,她却也没办法否认,第一时间占据她的思想的不是怀疑,而是……期许。
没等她再说话,曾天佑那边,委屈的“小男孩”已经竹筒倒豆子似的控诉起她的“诬陷”了:“我、我没有啊!是、是她说,她说……”
醉了酒,又蓦地得到了这么大的“诬告”,曾天佑的口齿格外不灵敏,半天曾梦痕才好歹听出个大概来。这一听,她的头就疼了起来——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的话。
而他……一直都不是会说谎的人。
桃红那时诓他,说太子被刺杀而亡了。她威胁他,若不帮她,便去皇帝那里说点莫须有的“罪证”,想办法指正太子的死与曾梦痕有关什么的……
他竟就这么被诓了。
具体的事实,就是这么两句话。
曾梦痕揉着额角,忽然很想苦笑。他也太好骗了……而且,和着,这么多年,她还是在被桃红耍?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刺激一时受的有些大,曾梦痕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只好继续问下去,顺便还踹了男人一脚,“说!”
醉酒的曾天佑似乎真的格外脆弱,平素受什么样的疼都没见有什么反应,现在,居然就因为这一脚呜咽了一声,这才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我……”而曾梦痕意识清醒了下,想了想,没等男人解释也就明白了。没解释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从六年前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以真面目见过她,也就没有什么解释的机会了。
这么想着,曾梦痕跳过了男人磕绊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回答的问题,又问:“那,你来找我就是了!编什么‘黄豆豆’?”
“……我怕你生气,就、就和宋大人说,他就给我易容……”眼见着自家娘子面色越发不善,曾天佑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是宋丹青让你易的容,然后你就易了?”曾梦痕说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意,却还是没忍住,腾出手来,一拳捅到曾天佑的肚子上:“你怎么那么好骗啊!”桃红也好宋丹青也好,谁都能轻易骗了他。
男人因为腹部的重击痛呼了一声,却也不敢去揉,反而在两人之间留了点儿空当方便曾梦痕打,手还是固执地不愿松开,仿佛担心松开了她就会忽然消失似的。
他的头低着,脸上的忐忑早已大过了委屈。
曾梦痕的心忽然就软了。
“走!”曾梦痕开口,命令的口吻。曾天佑得令,忙将她拦腰抱起,侧着身子替她挡着夜风的同时也恨不得把她塞到自己怀里,塞到最深。算起来,他有多久没抱过她了?
曾梦痕本没想到男人会抱着她走,但是,天都黑了,路上人少,夜里风也挺冷的……
她就安心老实地窝着了……
呃……也不算老实。
顺手捏了男人腰侧的软肉,狠狠拧了个三百六十度,直拧得男人眉头皱着,腰部肌肉一抽一抽,她才算暂时放过了他。“你怎么这么好骗。”
“对不起……”男人低低地道歉。
“真够没用的。”曾梦痕叹了声,却又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