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陆杉想了想,追加道,“说实话。”
温言闭了下眼睛,低声说:“不严重,只是没睡好的那种头疼。”
“那就好。”
陆杉松了口气,左右想了想,急匆匆跑出卧室,又急匆匆地回来,手上端着一杯温水。
他小心地扶着温言坐起来,将枕头竖在身后,又举着杯子要给温言喂。
温言叹了口气,低着头不动,片刻后径自拿过杯子,说:“我可以自己喝。”
他的头发未经打理,刘海垂落眼前,投下一片阴影。他却仿佛觉得这样的遮挡还不够,将头埋得更低。
他始终没有与陆杉对视,说话做事时总是很疲惫似地慢半拍,声音也毫无感情。
陆杉心里有点难受。
等温言喝完了水,他便急不可耐地再次握住他的手,认真地问:“言言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
温言的身体很明显地僵了一下,眼睛也停止了眨动。
他露出苦笑,泄气地说:“你做错了什么?做错的明明是我啊。”
“言言!”陆杉不赞同地皱眉。
“现在是几号?几点?”温言突然问。
陆杉微一茫然,回答了温言的问题,温言便又自嘲地笑了。
“昨天早上我们在我家里分别,那个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结果现在,只过了不到三十六个小时,就什么都变了。”
“哪里什么都变了?!”陆杉匪夷所思地站起来,穿着睡袍的胸膛急切地起伏着,“温言,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少许怒意,温言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了他。
“林文琦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陆杉说,“你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说自己错了?如果你是指对我隐瞒性别这件事,那我只能说,我意外,我震惊,我恍惚,但我唯独没有生气。因为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也相信你迟早会主动告诉我,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有足够的信任的,既然如此,你又有哪里做错了呢?你告诉我,温言,你哪里做错了?”
温言呆呆地看着陆杉。
他的脑筋一向转得很快,说起话来更是时常舌灿莲花,但此时此刻,他却被陆杉质问得哑口无言。
“言言。”陆杉又坐回温言身边,一手搂肩一手摸头,额头与鼻尖贴近,语气也柔和深情了不少,“我们先不管那些麻烦事了好不好?你换个思路,我们现在终于真正在一起了,我也终于了解了你的全部,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回P星除了看望师父,还做了一件与你有关的,非常重要的事。”
温言一愣。
陆杉笑了,他握住温言的手,分开指节交握上去,“本来我不想说的,我想给你一个大惊喜,但我现在太担心你了,我觉得说出来你可能会好一点儿。”
他侧头亲了一下温言的唇,语气忐忑而又期待:“我去找全星源联盟最好的珠宝设计师定制了求婚戒指,我想向你求婚,你会答应我的吧,嗯?”他更加用力地握了下温言的手,还轻轻地摇晃。
温言的表情顿时呆了。
“的确,我曾经是个独身主义者,我也曾对你说过,我很害怕去经历和拥有这种亲密关系,但是……”他郑重地看着温言,表情变得严肃。在温言最为脆弱的此刻,他心里的话再也藏不住了。
“你知道的,遇上你以后,我也曾试图控制过自己,但是我失败了。我渐渐地意识到,相比从前害怕的那些,我更害怕的是失去你,这与你是Alpha还是Omega无关。就在刚才我还在想,我的确是不太喜欢大多数Omega的风格,但我会因为你是Omega就放手离开吗?”陆杉顿了一下,他望入温言的眼睛,无比笃定地说,“我反复地想过了,不会,绝对不会。时至今日,我已经不能接受我的生命里没有你了。”
温言下意识地退开了一点,始终涣散的眼眸终于聚起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句话对他来说,分量太重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陆杉轻松地笑了,“你是在质疑自己,还是在质疑我?难道说,我之前给你的信心还不够?你……”
突然,温言身体前倾,猛地抱住了陆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