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扭头,上上下下打量钱安国,又盯着他脸上的疤看了会儿,想起来他到底是谁了。
收租的。
以前住在筒子楼,定期来收租的男人。
司怀挨着陆修之,压低声音说:“这人我以前见过。”
“是以前筒子楼房东的弟弟。”
陆修之眉心一跳:“你……”
司怀慢吞吞地继续说:“真是没想到,他们嘴里的这个张钦洲居然和老东西挺有缘分。”
“不仅同名同姓,还是同一个房东。”
陆修之再次沉默。
是他想多了,竟然会以为司怀会反应过来。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响,张天敬开口道:“道友,稍安勿躁。”
他扯起嘴角:“师兄他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事情,所以上山除僵……”
张天敬的声音逐渐变低,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他们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是为了除僵,张钦州为什么要独自一人?而不是和道协一起?
沉默良久,张钦州又问:“钱先生,你看见师兄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吗?”
钱安国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脸色白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一个人。”
他在说谎。
所有人脑海里不约而同闪过这一个念头。
张天敬长叹一声,转身对众人说:“各位道友,先下山吧。”
钱安国走不动路,越永逸主动请缨,背着他下山。
他一边下山,一边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钱先生,你是上次见到观主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了。”
“观主还在山上吗?”
“可能吧,我、我不知道。”
越永逸问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司怀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烦这个越南人,忍不住撇撇嘴。
钱安国磕磕巴巴地回答,看见司怀不悦的神色,他身体抖了抖,惊恐地对越永逸说:“道、道长,你别问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越永逸抬头,深深地看了司怀一眼。
司怀注意到了钱安国的模样。
这人好像怕他?
回忆在筒子楼时两人短暂的交流,司怀纳闷了,他没有揍过这人啊……
陆修之沉着眸子,指腹轻轻摩挲腕间的舍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