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平常学校布置的论文,课题之类的,只要不到最后期限,他绝不会奋起狂写。
拖延症严重的康余心大地想。
既然他什么也干不了,不如再睡一会儿。反正漫漫长夜也挺无聊的,就算想睁着眼睛捱过去,也禁不住眼皮子自己要打架。
康余脑袋一歪,靠在囚车上,心中敞亮,直接呼呼睡了过去。
眼看整个队伍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依次倒下,王明月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她这人遇到这种情况,又刚好是黑夜,脑子里瞬间就蹦出许多可怕的想法。
她想到失踪的赵嘉,猜测对方是不是也曾这样被关在囚车里,现在又在哪儿,会不会因为所谓的仪式受了更重的伤,又或者已经失去性命。
她又想到今天下午探访山洞时看到的石壁上的景象。石壁外的人中会不会有一个是赵嘉?那些人是不是他们明天的下场?
王明月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他们处境危险。
然而她现在出声只有呜呜,行动好似蚯蚓,连最基本的自救都做不到,只能在激烈的头脑风暴过后精疲力尽地睡过去了。
月转星移,天幕原本黑沉沉的颜色渐渐变浅。
当天际透出第一块鱼肚白的时候,休眠程序结束。
陆逢灯睁开了眼睛。
他刚醒过来,眼底一片清明。在察觉到自己和同伴的处境后,他的脸上也依然神色平静。
空地上传来脚步声。
天亮了,萨拉被人簇拥着过来了。
躺在囚车里的陆逢灯漆黑的眼睛如同两台无声运行的摄像头,静默地捕捉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来的人不少,听声音的来源,这些人不止是从一个方向过来的。看数量,可能耶利城中的人都来了。
今天的萨拉很兴奋。
五个人的血肉,足够神树消化,结束这突然提前的萎缩周期。
一想到这五个人即将遭受血肉剥离的痛苦,化成一摊累累白骨,萨拉的眼中就现出狂热的色彩。
尤其是那位陆逢灯。
当他看到神树的真面目时,是否会露出震惊的神色?当他被神树汲取血肉的时候,脸上会不会露出痛苦的挣扎?会不会向他求救?眼中原本希冀的光芒又会不会黯淡下去,变成绝望?
萨拉被自己的想象引起了身体激动的颤抖。
他转过头去,就见年轻的男人躺在单独的囚车里望过来,神色无波无澜,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毫不惊讶,也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萨拉的兴奋当即转为了愤怒。
这个人怎么还能这么镇定?!他为什么不慌张,不挣扎,不隐隐流露出脆弱的神态,让自己饥饿的欲.望得到满足?!
萨拉本想将陆逢灯留到最后,让他看着自己的队友一个个化成白骨,然后将对方的神色变化作为最美味的一道大餐来享用。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让陆逢灯成为第一道菜,来满足自己饥饿的欲.望。
当整个队伍里最镇定的人都被神树吞噬,剩下人浓重的绝望和被打击的恍惚也会成为一道不错的甜品。
天已经亮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囚车里的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醒来。
他们一醒过来,看见的就是穿着白袍的萨拉走到了陆逢灯囚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