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作用下,兼竹“咚”地靠上怀妄的胸膛。
圈在他两边的胳膊又紧了紧,头顶落下一道声音,“坐稳了。”
马蹄一瞬落地,接着骏马向前跑了起来。
官道四周的景象自身侧倒退,骏马跑起来有些颠簸,迎面的风呼呼吹着,兼竹几缕头发向后飘去,拂过怀妄的脖颈间,酥酥痒痒。
怀妄低头看向他,心口的跳动凌乱而急促。这样的姿势暧昧亲昵,兼竹却没有排斥。
就好像两人在幻境里那般亲密相拥。
莹白的耳朵就在怀妄眼皮子底下随颠簸轻轻晃动着,昨晚他们没能接吻,却在某些时刻,他吻过兼竹的耳朵。
胸口鼓噪不止,怀妄正低头看着,忽地路面一个不平——他的下巴在兼竹脑袋上“咚”地磕了一下。
一只手从他怀里钻出来,撑在他下巴上。
兼竹谴责的声音自身前传来,“你俊俏的下颚骨顶到我聪明的天灵盖了,怀妄。”
“……”
怀妄便收敛了心绪,抬起头来目视前方。
·
骑着马在城郊溜过两圈后,二人又坐在河堤旁吹了会儿风。
兼竹摸出上次怀妄送自己的埙来,“我说补偿你给你吹曲,你还记得吗?”
“记得。”怀妄说。那次两人一起掉到山底魔窟里,兼竹这样哄过自己。
“我也记得,我还记得你的心火好大。”
“……”怀妄,“吹曲吧。”
上次吹曲还是在月色皎然的夜里,现在是大白天,悠远的埙乐一出,感受又有所不同了。
兼竹坐在河岸,吹一段又和怀妄聊会儿天。高大的骏马拴在距他们不远的树干上,时不时打个响鼻。
清风埙乐,古道马蹄,竟有种潇洒于世的快意。
明晃晃的日头从头顶逐渐偏移。
直到两人的影子在浅草地上缓缓拉长,怀妄才惊觉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
兼竹起身看着天际昏黄的日落,“回吧,吃晚饭去。”
…
他们跑出很远,等同骑回到城中,已有零星的店铺亮起了灯笼。
将马匹还回驿站,兼竹领着怀妄去往之前自己常去的那家酒楼,“你去过吗?菜挺好吃。”
“你说呢。”怀妄问他。
兼竹恍然回神,若不是跟着自己四处胡吃海塞,怀妄哪会沾这些凡间的食物。
他伸手拽了怀妄的袖摆往前走,“你今天就是仙人下凡。”
怀妄看了眼他拽在袖摆上的手,默默跟了上去。
这间酒楼怀妄虽没去过,却并不陌生。他还记得当时兼竹自窗口一跃而下,落到自己怀中。
兼竹带着他进门,轻车熟路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