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天气晴朗,偶尔会下一两场小雨,滋润土地。头顶永远蓝天白云,空气里永远弥漫花香,蔷薇花开了又谢,但一茬接一茬,似乎永远不会衰败。
一切美好得过了头,让余洲觉得不可信任。
为历险者提供的房子被蔷薇藤蔓裹得愈发严实,只留下门窗通道。一个少女在院子外探头探脑,余洲认得是前几天带路的那个人。
在今日灿烂的阳关下,余洲忽然发现少女手臂上有红色的斑纹。斑纹仿佛花瓣,圆圆的小小的,布满了少女的胳膊。
“你怎么了?”余洲问。
少女吓了一跳。她掩住手臂的痕迹,有些害羞:“春天时候会长这样的痕迹,有点儿痒。是不是很难看?”
余洲:“是生病了吗?”
少女笑了:“怎么会呢?我们这儿没有人生病的。”
樊醒抱住余洲脖子,上下打量少女。少女手里拎着篮子,沉甸甸的。余洲要给她帮忙,少女反倒把篮子往余洲手里塞:“这是给你的。”
篮子里装着小瓶的花蜜和酒,还有新鲜蔬菜与做好的熏肉、面包,满满当当。
鱼干趴在狗子头顶,看看篮子,又看看余洲。樊醒微微一笑,忽然在余洲怀里挣扎。
余洲把他放到地上,他抱着狗子,攥着想看戏的鱼干,跑到了一旁,把空间留给余洲和少女。
余洲抓耳挠腮,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应对。
没什么人主动对他好,又想到姜笑叮嘱别喝酒,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少女把篮子放到地上,忽然凑近,在余洲脸上一吻。
鱼干的笑声戛然而止。它的鱼鳍胡乱挥舞,又兴奋又慌乱:“哇!哇!”
樊醒抓它次数多了,熟能生巧,一把攥住:“亲的又不是你。”
鱼干把鱼鳍放在胸口——如果它有一颗心的话——糊糊涂涂地说:“好奇怪,好奇怪!我好像能感受到余洲的情绪。他好开心,我也好开心哦。我要飘起来了,樊醒!”
樊醒扔了鱼干,在外套上擦手。鱼干游回余洲身边,少女已经转身跑开了。
“……这里的人都这么直接吗?”余洲喃喃自语,“还是头一回,有人对我这么好。”
鱼干:“我也想被女孩子亲亲。”
一人一鱼看着少女小跑离开的背影,半天不说一句话。
余洲:“我更想被男孩子亲亲。”
鱼干:“……不是人也可以,我想被任何东西亲亲!!!”
在他们身后,覆盖在屋子上的蔷薇花藤上,花苞越来越饱满,终于渐次绽放。
那是从未见过的浅灰色蔷薇。
蔷薇开得极快,不过几分钟时间,所有花苞全部开放,迎风晃动。
花枝垂到地上,花瓣落到小狗的耳朵上。
小狗没见过这样的花。它嗅了嗅,张开口,吃下一朵。
樊醒忽然大喊。余洲和鱼干回头,小狗已经倒在地上。
它周围那丛浅灰色蔷薇花被啃得七零八落,小狗口里都是花瓣,它正在呕吐,从口鼻中流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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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