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剑客,比长明剑什么的,更好听?
崔嵬师兄在剑阁内部没什么名气,毕竟他已经三十年没有回剑阁了。
任飞光作为金牛道主的亲传,也是下山的时候,才了解到剑阁和三岛十洲这番关于姓名的争论。
怎么说呢?
现在便是剑阁弟子,说起李氏的天眼,也是称公子朝霜。
感觉完全输了,这可不行。
当时任飞光就决定,等见到无回剑,一定要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喊崔嵬师兄。
他如此下定决心,离开南桂城的巫庙,尚不知往哪边走,就看到已接管了整个南桂城的巫祝们,动作突然没之前那么有条不紊。
这些巫祝根本不搭理他,任飞光也不上去讨人嫌。只站远了,听她们议论纷纷。
花了点时间,剑客终于听到“天星城”这个关键。
明白了。
任飞光当即坐船,顺流而下到天星城。
尚未到天星城,他就在船上看到了奇异沿江蔓延的粉白春景。
荆楚之地,本就喜种桃李,花朵之间粉蝶飞舞,秋末苍白的阳光,也变得多彩起来。
为任飞光撑船的老船夫,从未见过这般奇景,也不顾是在船上,往潮湿的木板上一跪,就开始向东皇太一祈求丰收。
文士不拜九歌,剑客也不拜。任飞光矗立船尾,比起飘舞的花瓣,更多注意到了春景下隐藏的东西。
“此地人心正在大变啊。”
心剑感应无数生灭的信念,他感慨道,将银钱交给老船夫,在天星城的码头上下了船。
这里竟然和南桂城一样戒严了,并且,也和南桂城一样,在码头上城门前巡逻的,不是本城的士兵,而是来自三岛十洲的巫祝。
任飞光脚步迟疑了一下。
难道崔嵬师兄也在天星城做了什么?
这搞事的效率未免太高?按师父的话说,崔嵬师兄明明是个身体羸弱的病人啊。
带着这微妙的即视感,任飞光还是走入了天星城。
城中百姓间,迷惘又悲伤如湿气蔓延,让这可算得上大荒中部大城的天星城,比南桂城还萧条些。
但就算如此,也有看热闹的闲汉在围观。
一个一个高高在上的老爷,都给巫祝从宅院里抓了出来,这种事就算是在战乱近二十年的大荒上,依然不多见。
这些老爷,大多和城里的云麓书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是管事的亲戚,或是哪位好学生的兄弟。
天星城在这二十年内易主过多回,闯进城兵汉满大街杀人这种事,也发生过一两次。
但这些老爷借书院的庇佑,从未在兵祸中受什么损害不说,每次天星城易主后,他们手上的铺子、庄子,还会比以往多几分。
这样的人突然给抓了出来,哪个闲汉不拍手称快。
任飞光和闲汉站在一起,看了会儿热闹,才寻到一个似是巫祝中领头,直身外披湖蓝纱氅,眼角细纹明显的男人,上前出示了剑阁的信物,礼貌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已听闲汉们八卦被抓的人与云麓书院是什么什么关系,即便是任飞光也迟钝地察觉出,三岛十洲好像突然和稷下学宫起争执了。
这两方,一扎根在民间,一经营在朝堂,这时候起冲突,难道战乱还要再持续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