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重新躺下,正打算睡一会儿,却听到隔壁传来了些许不大和谐的声音。
他拧着眉稍稍听了半晌,终于意识到那是狼妖和兔妖的动静。先前还挺克制的,如今大概是到了高兴处,就有些不管不顾起来,声音都隔着不大厚重的船板传到了这边。
江浅看了一眼郁辞舟和那小东西,好在他们都没别吵醒。
他定了定心神,尽量让自己不去听,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不少东西。
江浅惊讶地发现,狼妖平日里看着挺斯文的,没想到竟也喜欢欺负兔妖。嘴里不住逗弄也就罢了,后来兔妖都哭了,他竟也不知收敛。
江浅心中暗道:
果然兽族都是混蛋,没一个好东西。
头天晚上不小心听了墙角,第二天见面的时候,江浅便有些别扭。
兔妖今日化成了人形,见到江浅的时候还为小东西的事情朝他道了谢。
江浅忍不住观察了兔妖几眼,本以为他被欺负了,会生狼妖的气,没想到他对狼妖竟依旧和颜悦色的,丝毫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
江浅知道自己不该掺和别人的事情,便忍住了没问。
直到当晚他又不小心听到了两妖的墙角,这回有些按捺不住了。
于是天亮后,他得了空,悄悄朝兔妖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老这么欺负你?”
兔妖闻言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了江浅这话的意思,脸腾地一下红了。
江浅见状只当自己猜对了,以为兔妖这副神情是因为委屈。
“你别怕,我的妖阶比他高得多,你有什么委屈大可以朝我说。”江浅道。
兔妖目光闪过一丝尴尬,有些难为情地道:“恩妖误会了。”
“你不必替他遮掩,我都听到你哭了。”江浅开口道。
兔妖被他这么一说,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
但他听出了江浅话中的关心,知道此事该朝江浅解释清楚,免得生了误会。
兔妖不大理解,他知道江浅和郁辞舟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误会啊。在那种事情上所谓的欺负,未必是真的欺负,哭也不一定是难过的哭,可这话他该怎么朝江浅说清楚?
兔妖斟酌着语气,开口道:“恩妖,你们,你同妖使大人不是也……”
“他若是……”江浅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我待他可是很温柔的。”
兔妖闻言笑了笑,开口道:“那恩妖可有问过妖使大人?”
“问他什么?”江浅不解道。
兔妖见他这幅神情,便知江浅在这种事情上,多半都是纸上谈兵,哪怕有过经历,想来也并未完全开窍,竟连其中的乐趣和喜好也不大能分得清。
“恩妖若是得空,可以问问妖使大人,他未必不喜欢让你欺负。”兔妖说罢朝他笑了笑,便红着脸走了。
江浅看着兔妖的背影半晌,满心疑惑。
他心想,怎么还有人会心甘情愿喜欢被人欺负?
船在海上行了四日,郁辞舟几乎就没怎么起来过。
这船上没有草木灵气供他汲取,再加上晕船的缘故,令他一直表现得很不舒服。
这日入夜后,江浅回到房间里,便见郁辞舟化成了人形倚在榻边,神情很是委顿。
江浅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朝郁辞舟问道:“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