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小黑猫口中的关键词——正常家庭。

不过……

他明明是在问小黑猫的名字，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何昔乐下意识说：“如果你不想提的话，可以不说。”

小黑猫摇摇头。

何昔乐便也坐姿端正，认真听小猫说话。

“但我和妹妹是不同的。因为被父母……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缘故，我们两个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带去黑市鉴定，结果出来不是特别理想，我是D级精神力，我妹妹比我高，是C级。不过，现在我们两个的精神，已经受到损伤，应该没有高了。如果是正常家庭，一个C一个D，等级也已经足够了，但他们两个想要的，是阶级跨越，而这种跨越，最低精神等级也要达到A。”

小黑猫垂眸，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他的妹妹回想起曾经的事，忍不住依偎过来。两小只互相蹭了蹭，有种互相支撑的感觉：“即将被抛弃的人，是不需要有名字的。”

“当时我们星球上还没有教廷，管的还算严，后来传教的人到了我家，他们两个越来越疯，觉得只要献祭给神明足够的东西，就可以生下精神力最起码是A的孩子。”

“所以，我们相遇了。”

小黑猫抬头，一双漂亮的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何昔乐。

……竟然是这样。

何昔乐只感觉胸口憋闷。

刚出生就被抛弃，甚至没有名字。而他们两只，当时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如果陛下等人再去晚一些，恐怕就……

就再也看不到这两只小黑猫了。

怎么会有父母，急功近利到这种程度，甚至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随意抛弃？

何昔乐不能理解。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些湿润，走过去抱住小猫咪，挨个亲吻他们的额头：“忘掉以前的一切吧，以后你们住在这里，会有新的生活，陛下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其实人很好，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陛下……人好？

小黑猫眨了眨眼，和妹妹对视一眼。

陛下人确实很好。

当初他们十几名祭品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马上就快到献祭的日子，本来都已经在等死了，是陛下带着人冲进教廷，将他们救出来的。

但他又想到之前被拎着后脖子的场景，默默蜷缩了下身体，还感觉自己的皮肉传来些许的钝疼。

黑猫在心中叹息。

陛下人是很好，就是有点费猫。

何昔乐伸手，揉了揉小黑猫：“虽然别人的名字是由他们的父母赋予的，但你们的名字可以自己选，这也没什么不好，因为你们的人生，你们的命运，从今往后，是完全属于你们自己的。”

“喵。”小黑猫发出一声绵长的柔软的叫声，他蹭了蹭何昔乐，“阁下您不用太担心，我和妹妹早先就已经想通了。”

“喵喵喵！”

何昔乐见两只小猫表情和神态不似作伪，似乎真的放下过去，顿时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突然感觉鼻头有些发痒。

他抬手揉了揉，摸下一把毛。

何昔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