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后休格左思右想过意不去,给维克托发了一条,维克托不知在忙什么,过了四个多小时才回。
‘维克托:小雨,不要在意。’
‘休格:还是要谢谢你。’
近乎秒回的速度让维克托一愣,不禁抬头看向挂钟,表盘上最短的时针已然越过11,朝12迈进。
‘维克托:你怎么还没睡?’平日这个时间对面房间的灯早黑了。
休格没想到维克托如此敏锐,可他没有向朋友倾诉的习惯,不知怎么回答,手指在虚拟屏面前伸出去,缩回来,游移不定,倒是维克托率先打破僵局,替休格化解尴尬。
‘维克托:早点休息。’
‘休格:晚安。’秒回。
见此神色紧张的银灰色眼眸逐渐放松,维克托不喜欢交际,鲜少主动询问其他虫,信息发出去就后悔了。
幸好休格没回,维克托正庆幸头顶忽然传来雄父的声音。
“还不睡吗?”
雄父出来喝水,发现儿子窝在沙发不知干了什么,一副大松心的样子。
“抱歉吵到您了,就睡。”维克托下意识关闭通讯器,继而发现雄父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
浅到接近银白色的眼眸静静凝望,带着看穿虫心的魔力,无需说话,只要脑中闪过念头,对方便能知道所有想知道的事。
宛如读心术般神奇的“魔法”维克托和雄父从小玩儿到大,百试百灵。
“小室友?”过了片刻,雄父果然一猜即中,维克托只能点头,“嗯。”
“性格怎么样?好相处吗?”魔法师再厉害终归是一位雄父,不免替儿子担心。
想到“害羞腼腆有点儿呆萌”的休格,父子俩极为相似的眼眸不由自主缓和下来。
“很好。”维克托言简意赅的概括,说完不给雄父追问机会,赶紧走虫,“我睡了,您早点休息。”
“你上次说他是军事专业?”
“不是军事,是军史。”
雄父哦了一声又问:“晚上有雷雨,要雄父陪你睡吗?”
“雄父——!”
成功拖住儿子离开的脚步,雄虫歪了歪头,比维克托略深的雾灰色长发柔顺地撒在扶手上:“不用不好意思,害怕的话随时来找雄父。”
“我不怕打雷。”维克托着重强调“不怕”二字,希望雄父不要老像对小虫崽那样逗他。
雄父笑眯眯目送维克托回屋,食指卷起一绺长发从耳畔慢慢捋至发梢,待屋门关到一半,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对了,你那小室友叫什么来着?”
“休*莱奥伯特。”
维克托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雄父卷着长发的食指略微一顿随即一捋到底,一根根纤细发丝打着旋儿,飞快逃出纤白指尖的束缚,重获自由。
“莱奥伯特……”银眸神色清冷。
周末结束了,休格乘坐周日下午的飞机返回第三区,路过文史教学楼时特意过去看了一眼,很好,群魔乱舞的沙雕装饰终于撤了。
军史老教授的课沉闷依旧,讲得同学昏昏欲睡,周五下午的《高等概率论》则不同,台下同学一个个跟吃了兴分剂似的,全神贯注,支棱着耳朵生怕错过诺亚只言片语。
唯有休格把它当成“午睡课”,不看不听,从头睡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