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盈满泪水,微笑着说:“我躲在桌子底下的时候,一直很自责。我想,如果不是我,休因就不用留下来,他就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可我真的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向主忏悔我的懦弱,希望他惩罚我的自私,让我不用愧疚。可是神对我说,我既然害怕,就不用出去。主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同等坚强,我可以选择软弱。”
他双手按在胸口,闭上眼,说:“主说,勇猛、坚强、充满抗争精神,这些都是好的。可如果它们让我痛苦万分,对于我来说,它们就是不好的。每个人生而不同,但生而平等,我的这些缺陷,是被允许的。像我这样的人,居然都可以得到神的垂怜——或者说,能够不被神所讨厌。”
“所以我向神起誓,一定会用生命来供奉神。”他举起右手,并起三根手指,虔诚地说,“我将永远守在这里,等待神新的指令。”
沈知瑜花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话:“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神灵。”
“是的。”斯诺夫神采奕奕地说,“所以马特他们诋毁主的时候,我才这么生气。我是个胆小鬼,我承认,但主不是。他们凭什么那样说主。
“神说,每一种人都可以平等地生存在世上,所以即使他们残忍暴躁,神依旧没有惩罚他们。神说,自己不需要人类的信仰,也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们信徒献祭什么。
“甚至说,他们对神的存在嗤之以鼻,神也不生气。可——他们凭什么这样污蔑神。”
他说到后面,激动得脸颊涨红。
沈知瑜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我好像能体会你的心情了,怪不得你这么忠诚。”
“当然,”斯诺夫莞尔,向往地说,“虽然,神从来不向我们索取,但我仍旧想把最好的东西,奉献给祂。”
“比如鲜花和清水,”沈知瑜拾起被换下来的花,轻轻嗅闻,“真的挺香的。好独特的花,我以前还真没见过。”
言虺也拾起一枝,嗅过花的甜香,把花递到他面前,说:“和你身上一样的味道。”
言知瑾:“……嗯?”
言虺站在他身后,低头,在他颈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喟叹一声:“就是这个味道。”
言知瑾被他的举动弄得脸颊发烫,捂着后颈,反驳道:“花蜜的香味本来就接近。”